经过黑石关一役,瓦岗损失三万多人,谁能想到,李密竟会将余下的大军一分为二,仅带着数千人离开,而将剩余的大军作为诱饵退到月城?
眼看剿灭瓦岗贼主力的战功不翼而飞,王隆、王辩等人的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很清楚荥阳军的战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担心攻入月城时,荥阳军会成为剿贼的主力。所以他们才会在越王调派大军回洛阳的时候,将荥阳军推了出去。
如果荥阳军没有离开,凭借他们的骑兵,大军面对瓦岗贼的骑兵时,又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可惜战局已经因为李密的铤而走险发生了改变,再后悔也没用。
王世充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继续朝着黑石关进军,他当机立断,下令大军摆好阵型,又派人传令给独孤机,命他率军退出黑石关,与大军汇合,然后安隐扎寨,坚守壁垒不出。
李密也不敢再小觑王世充,两军互不进攻,陷入僵持状态。
王世充并不着急,因为朝廷的粮草依旧源源不断的送到大营,李密重新占领黑石关,自然更不着急,他不仅不再为粮草担忧,兵力也能够得到补充。但他们不着急,朝廷却很着急。
含嘉仓与兴洛仓的粮食来自全国各地,如今战乱频发,各地的粮草已经不再往东都运送,洛阳的居民可谓是坐吃山空,含嘉仓与兴洛仓的储备并不丰富,朝廷如何能够不担心?他们期盼着王世充能够尽快剿灭瓦岗贼,继而收复回洛仓和黎阳仓。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将忠勇卫的荥阳军调走时,你们应该没想到会出现今日的窘迫吧?”韦霁冷笑道。王隆、王辩和韦霁都吃过李玄霸的亏,韦霁心中对李玄霸也有所怨言,但他以大局为重,曾劝阻过王隆他们,只要没有剿灭瓦岗贼,就不该将荥阳军调走。
东都的使者以慰问为名。已经来到了军中,而且并不打算离开,谁都看得出来,朝廷的慰问不过是幌子。使者的真正目的是督战。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王隆等人十分尴尬,以沉默作答,王世充笑道:“虽然李密逃过一劫,但是一战损失数万人。他在瓦岗中的声望必然受损,此时只要朝廷宣战,他一定还会率军应战,以图恢复军心士气。没有荥阳军相助,难道我们就没办法击败瓦岗贼了?”
当初夺取黑石关后,李密命令大军强攻,王世充看似不敌,实际上,他只是想一战剿灭瓦岗贼,所以才会且战且退。
“统领大人说的是。难道朝廷只能仰仗他们荥阳军?”王隆拱手说道:“还请统领大人决断。”
“瓦岗贼的骑兵确实很离开,所以我们在平原上才会吃亏。”王世充眯着眼睛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继续选择骑兵无法发挥优势的地形,再与瓦岗贼一战!”
两军对峙了半个多月,王隆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听得王世充所言,纷纷言称妙计,众人围着沙盘仔细商讨,最终决定将交战的地点放在石子河。
当王世充率军偷偷行进到石子河西岸,立即向李密宣战。李密早就想一雪前耻。欣然答应,亲率十余万人前往应战,在石子河南岸布阵。大阵南北长十余里,气势十分惊人。
“李密果然不会用兵。这种时候竟然摆出这样的阵型,当真是可笑。”王世充看到瓦岗贼的阵型,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几人说道:“俗话说,打蛇七寸,今天便让李密小儿尝尝溃败的滋味!”
朝廷的大军渡过石子河。王世充正准备命令大军攻向瓦岗贼时,瓦岗贼竟率先攻了过来。好在王世充早有准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摆好阵型,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令朝廷将士意外的是,眼前的瓦岗贼进攻毫无章法,军纪混乱,面对朝廷的大军,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便溃散败逃。王世充自以为瓦岗贼被击败过一次,士气低落,便下令大军不顾两侧的瓦岗贼,向东追杀而去。
“翟公,魏公一定是想要消耗我军的实力,所以才会让我等打头阵。”乱军之中,王儒信和翟让并骑而行,恨恨的说道:“这么点时间,我们已经损失数千兵力,但他却岿然不动,岂不是让我们送死!”
“魏公不会做这种事情了。”翟让淡然的摇摇头,说道:“让以前也曾做过这种事,很快你就会明白的。”翟让话音刚落,从两侧冲出无数的瓦岗贼。
若是李玄霸在场,一定会对李密的计策嗤之以鼻,因为这正是当初李密打败张须陀时所采用的战术,可惜李玄霸不在这里。而张须陀战败那一次,在朝廷的刻意隐瞒下,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起码王世充等人不清楚。
裴仁基、王伯当各自率领一路瓦岗贼,将朝廷的大军分割成两断,朝廷的前军被围困起来。后方的将士准备前来救援,却发现李密亲率中军很突兀的出现了。
为了追击翟让,朝廷军的阵型乱的不成样子,根本抵抗不了瓦岗贼的精锐之师,两军刚刚交战,朝廷军便被冲散。
“统领大人,瓦岗贼数目众多,而我军军心溃散,不宜再战了。”眼看败局已定,韦霁连忙赶到王世充身边劝说道:“我们显然是中了李密的圈套,不如早些退兵,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