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大头工人罢了。
“我说这位同志,我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你这工作时间脱岗这么长时间,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啦?怎么不合适啦?”毛丽眼睛一瞪、双手一掐腰,咱不说自黑,确实就是一副东北母老虎的架势。往好了看,这也是长久以来东北女人参加劳动第一线,社会地位普遍高涨,并且自身勇于斗争的优良传统。
当然真说起来,事物都有两面性么。有的人把阶级同志当敌人,也有人把美国王师当亲人么。
当然,这俩条往往都是一种人。毛丽或许没有这么深的思想觉悟,可她对顾客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年月的国营商场售货员,大多都是这样!
“我们商场开会讨论如何更好的服务顾客去了,你管得着吗?”
“嘿,你们讨论了就这个结果?”
“啊,这不是刚成立了一个文明服务办公室,又多出来十多个岗位,还顺便提拔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三个副主任……嗨,我跟你说着干嘛,你要买什么?痛快的!”
毛丽也是嘴碎,图噜噜的什么都往外倒。一分钟二百四十个字,个个咬字清晰,声音清脆明亮,不得不赞上一声好嗓子。
“我要买个录放机,你们这都有什么牌子、多少钱的?”
“最贵是燕舞的,四百二十块。众生牌的,三百三。还有美多的,二百六……这不都在柜台上写着呢,自己看吧。”
“哎?就没有夏普和三洋的吗?都是国产的啊!”
“就你?”毛丽嗤之以鼻:“日本进口的录放机少说都要两千块,你买得起吗?”
1985年的两千块钱,少说相当于三十年后的四万块钱了。用两千块钱买一收放机,就跟未来用四万块钱买一台式电脑一样。八十年代收录机的体积,和台式机机箱相差也不算大了。
“我买不买得起,你管得着么。我就想看看日本收录机,你给我拿来看看!”
“你不买看什么看?没事别给我添乱啊,要买赶紧的,不买就滚蛋!”
“嗨,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着了?”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吃了枪药了?我这买东西,到你嘴里合着就变成添乱了是吧?”
“咋地,不服啊?”
“靠,我还真就不服了!”
“你瞅啥?”
“我瞅你咋的?”
……
“东北老娘们”的战斗力那可不是盖的,虽说东北绝对不缺有素质的女性,可有些女人彪悍起来也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重型机械厂在绣城内或许算是一个字号,可那和一个小工人有什么关系?能在百货大楼这种绣城数一数二的商场工作的售货员,哪个背后没有点关系。
就算一开始没有,几年售货员做下来,少说也能认识点领导干部什么的。
毛丽真是发起狠来,撸胳膊挽袖子,眼看就要从柜台后面冲了出来。
苗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动手当然是不怕人的。不过毕竟对面是个女人,何况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来意,只好强压下火气,怒哼哼的转头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说不清,我找你们领导去!”
“去就去,我跟你一起去!”毛丽怒哼哼的从柜台里跑出来,边走嘴上都还不饶人。
百货大楼的办公室被安排在顶楼,苗海一步跨仨台阶蹭蹭蹭的从三楼跑到了六楼。后面毛丽追的呼哧带喘,总算是没有精力嘴里骂骂咧咧的了。
好在商场领导的办公室也算明显,门上挂着牌子的经理室,苗海瞅准了就推门走了进去。
“你谁啊,经理室没看到吗?瞎闯什么啊?”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西装梳着中分头、带着细框眼镜的人,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不由的皱眉问道。
“你就是百货大楼的经理吧?我要向你投诉!你们的售货员,我要夏普、三洋的收录机,她不仅不给我拿,反而还骂人!哪有这么卖东西的,我这是来花钱的,不是来找气受的!”
“你血口喷人!”毛丽听的睚眦欲裂,从后面赶过来大喊道:“你一个臭工人,买的起人家日本的收录机吗?你不买,我为什么要给你拿?”
“我是顾客,我要看货,你管我买不买得起,你都得给我拿出来看啊!”
“经理,你也看到了——”毛丽还没怎么喘过来气,不过可不影响她神气活现的表情:“这人就是来捣乱的,还想恶人先告状!”
“这位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经理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也是先打量了苗海的打扮。重型机械厂的工人工作服,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油渍,看着也不像做办公室的,多数是一线的操作工人。
这年月哪个有本事的家里,会让自家孩子去一线当工人?经理心里顿时笃定了下来。
“我怎么不对了?”苗海一脸的发愣。
“你既然不买,那让我们的售货员拿什么?你这不是妨碍我们工作嘛?你知道我们的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