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江户围城战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江户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城内的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起来。
城下町更是极为的繁荣,街上人的摩肩接踵,显而易见的能为江户带来更多的财赋收入。
但是德川家光清楚,倭国再也不是宽永之殇之前的倭国了,如今倭国颇具实力的大名都是蠢蠢欲动,其中既有西部的长州藩,也有东北部的仙台藩,就连中部的加贺藩这个半个一门众的藩属也有了些异动。
这些大名们都看到了一个事实,幕府的旗本常备在大战中折损了两万多人,到今日也不过整补了数千常备,那么为什么不全部整补完整呢。
看来明人榨取了幕府大笔银钱的消息是可靠的,想来德川家光已经没有银钱整补失去的实力,幕府如今也就是六万余旗本常备,但是镇守各处不能轻离的就得有三万多人,幕府如今最多只能出动两万余人攻伐不臣。
但是对一些大的藩属来说,自己的常备就接近万人,拒城而守还是能抵挡一阵的,当然幕府有助力的各个大名,但是如今各个大名也是观望气息浓厚,如今幕府再次传笺大名殊为不易了。
德川家光不是不想整补他的常备,而是不能,幕府如今背负着三十年的巨额外债,也就是说这三十年他要紧衣缩食才能安然度过。
也就是如此家光晓得他这辈子是没有希望向明人报仇了,只能留待后人,如今他就是兢兢业业的守护好这个基业就是万事大吉,为他的子孙守护好倭国如今的局面就不错了。
这一年多来,家光和一众大佬们小心谨慎的观察各地动静,虽说从各处的暗探打探来的消息各处有些暗流涌动的意思,但是还算平稳,这也让家光松了口气。
但是这天中午家光接到了大佬井伊直孝的报秉,关西的老对头,那个打不死的小强长州藩再次反叛了,打出的口号就是收复失去的中国地方,恢复以往的家名和荣光。
家光坐在案后浑身颤抖不已,说什么也控制不住,他不是因为害怕,长州藩能有多少常备和足轻,还威胁不到远在武藏的江户城,长州藩恐怕连纪伊藩和尾张藩构成的防线都突破不来。
但是这个长州藩何其歹毒,正是乘着江户最为虚弱的时候动了手,平日里多么的恭顺,如果没有记错,毛利秀就刚刚从江户返回长州藩不过三月的光景,也就是在江户居住满了半年,可以回去及就藩,还有三月就要再次踏上前往江户的路程。
这个头发开始斑白的毛利秀就在他家光面前跪拜顺从的模样,德川家光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毛利秀就天生一个苦相,加上瘦削的身子和斑白的头发,他德川家光还真是不大看得起这个猥琐的老头。
没想到这个土埋大半的老头回去后就发起了叛乱,这说明这个毛利秀就已经运筹此事多时了,是的,就是他在江户城时,他的部下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反叛。
而毛利秀就却是在他家光面前假装驯服,露出那猥琐的笑容应付他家光,而内里估计不知道多么看不起他这个大将军,想要动摇德川家的统治。
如今想到毛利秀就在江户这半年的表演德川家光就极为的恶心,这让他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德川家光端起茶碗想喝一口水让自己平静一下,但是茶碗和底盘不断的鸣响着,显示了他的手抖得多么厉害。
德川家光猛地将茶碗拍在了案上,茶碗卡的一声碎裂开,滚热的茶水喷溅出来,家光的手抖了一下,手掌里留出了殷红的鲜血。
“殿下,如今天下板荡,越是此时殿下越要平心静气啊。”井伊直孝伏地叩拜劝解道。
他自知言语有些唐突,但是介于德川家如今窘迫的局势以及德川家光不时表现出的不成熟,他作为大佬又不能不说,他井伊直孝一族也是德川家的谱代大名,一族的荣华安危系于德川家一身啊。
德川家光自知有些失态了,他松开了带血的右手,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几下,让他颤抖的身体平缓一些。
“来人,将这些收拾下去。”德川家光一拍桌案。
两名小姓急忙快步入内,一个开始收拾残局,一个拿出为德川家光裹伤。
“请起吧,你这个大政参与就是辅佐本殿治政的,有何不能说的,请起吧。”
德川家光扬扬手,示意井伊直孝起来说话。
井伊直孝这才起身侍立,他其实作为辅政的大佬其实是最为焦心的,自从家光独掌大权以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不断的发生,都是对幕府极为不利的,登莱明人仿佛天生就是德川幕府的克星,只要遇上他们就是事事不顺。
好不容易用欠款将他们打发走了,这才不到两年,劫难又一次到来,如果这次处置不好,整个幕府的统治可能就要动摇。
“如今长州逆贼正在向东进击,大政参与何以教我。”
德川家光正坐平视井伊直孝,他如今基本恢复了平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好好思量怎么击败长州藩这伙叛逆,想其他的太多都是无用之事。
“从报警来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