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低下头看小初,换了其他的话,“你阿爹的病可是好了?”
小初却是摇摇头,眼眶稍稍有些红了,“大哥哥,郎中说阿爹的病,不会好了。”
容婉愕然,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之症,虽说拖的有些久了,怎么会看不好?只是细看那小初如此心伤,想必定是真的了。
“郎中是怎么说的?”
“他说阿爹病的久了,病寒早已入心肺,若拿药吊着,兴许还能多活一两月,”说罢,小初又低了低头,“如今,已过去了一个多月。”
如此说来,命不久矣。
容婉顿了顿,已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了么?
“小初还有银子么?”她摸了摸小初的头。
小初点点头,“有的有的,且我有肩膀,可自己挣的。”
如此年幼,又能回哪处挣,如此一想,“小初,你先回去,过十日,你再来见我,可好?”
“我听大哥哥的。”小初应声,便随冯伯走开了。
再过十日,想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吧!
容婉转身回了院中,坐于窗前发呆。
虽不知小初说的是真是假,那人又为何在小巷中吩咐杀手,可此番看来,与上一世布置别无二致,已经不足五日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终究是紧了紧,再摊开来,却是一层薄汗。
如今仅凭她一人,真的能够扭转乾坤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究起身。
“萤绿。”
从屋外走近一人,低眉道,“娘子。”
“爹爹可回来了?”
“回娘子,近来郎主府外事务稍许忙碌,回府都要比以往有些晚,估计大约再有半个时辰,便会回府的。”萤绿低声道。
身为下人,府中之事务要知之详尽,以免主子问起之时,答不上来。
她摆摆手,萤绿便下去了。
如此又是待了一个时辰,她再次唤来萤绿,得到的答应仍是未归。
已经超了往日半个时辰,她的心不能平静,隐隐有些慌张。
应是五日后吧,总不会提前了吧!
如此一想,她便坐不住,起身便走出院外,连萤绿唤她也不曾听见。
萤绿见唤她不应,只好匆匆跟了上去。
容婉并未回正室,只是匆匆出了二门,待走到大门处,门口的仆人行了礼,齐唤了声娘子之后,她才回过神。
她这是在做什么?就算岀府,也不能去父亲府衙之地吧!
又能如何,只能此番坐以待毙么?
容婉不由扯了扯嘴角,一抹苦涩浸在喉中,她只是一名女子,在这个世道,她能做的,却是十分有限啊!
可那,又待如何呢?
“婉娘,你在这儿做什么?”一声响起,她连忙抬头。
站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自己的父亲么?
她走上前,看着洛骞疑惑的样子,笑了笑,“阿婉在这儿迎接爹爹归家啊!”
洛骞不禁大笑,“我不过晚归一会儿,竟让婉娘站在门口迎我了?看来我以后,还是要早些归家呀!”
容婉的眸亮了亮,笑道,“阿婉担忧爹爹,爹爹可要领情啊,若以后爹爹不按时归家,阿婉啊,就站在这门口等着爹爹了。”
洛骞甩了甩衣袖,走进府门,“算我怕了你,走吧,天也黑了,该用膳了。”
容婉眉眼俱笑,跟着洛骞便进了府门,“是,爹爹。”
又过去,一日,两日,三日,许是因了容婉的处事,洛骞这三日倒不曾晚归。
第四日,容婉便开始提心吊胆,一早便去了正院,与戚氏腻在一块,一直等洛骞回来,盼望着能多提醒几句,只是左等,又等,却仍不见人。
容婉出了正院之后,先找了外院管事,听闻那四个护卫已经都用在洛骞身侧,心才稍安。这才方到大门处,却见阿五独自一人走来。
她一愣,连忙问,“阿五,你怎一个人回来了?”
阿五在是容婉,先是拱拳,“回娘子,郎主今日公事缠身,已经决定宿在外面了。”
宿在外面,这四字宛如晴天霹雳,怎么今日便决定宿在外面?
她已经完全不能相信那个五日后了,也许前世事有偏颇,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父亲。
“阿五,你先回去,守在郎主身边,若真有事,你们四人必定要抽出一人回报,你可记清楚了?”她咬咬牙,抬头看向阿五,眸中已是带这些决绝与狠厉。
阿五还未来得及惊艳于一个女郎竟是有这样的目光,连忙道,“是,娘子。”
容婉复又找到外院管事,对其道,“府中可能调出几个功力高些的护院?”
那外院管事姓刘,从未见过容婉此番模样,也不禁愣了一愣,听容婉又问了一遍,这才低头,回道,“府中护院供有三十名,若必要抽调,能抽出五个。”
五个护院,按理说已是不少,可加重这些普通护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