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大家提起索兰神教的最高领袖索兰教皇的话,即使那个人不是索兰信徒也从来没有见过教皇真人,恐怕他也会把自己所能够想象到的最尊贵最神圣的形象跟这个名字重叠起来。
坐在大理石砌成的神殿的主座之上,白色调为主,看起来华贵但同时却又简洁而不奢侈的法袍,巍峨的头冠,散发着强大力量的神圣权杖……
然而,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索兰老教皇的模样,恐怕他根本无法将他与上述的这些形象形容词联系在一起。
依靠着比最开始小了很多的光翼浮在半空之中,白色的法袍上面遍布着褶皱与一些不知名的脏污,在法袍的胸前位置,甚至破开了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曾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过的大洞,头冠早已不知去向,一头和胡须一样花白但却有些散乱的头发,令这个平时在接见教徒时看起来充满了慈爱和睿智的老人现在看起来只有狼狈和颓丧。
不过眼下,老教皇却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自己的形象问题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手里紧紧地握着权杖,沉着地朝着眼前的光茧输送着自己的魔力。
光茧之中困住的,正是今日袭击索兰圣城的堕落魔兽之中两大堕落魔兽王者之一的黑暗幻蝶,圣光火翼虎已经殒命,但神教方面也为此付出了大神官两人还有火神殿的拉莫长老一共三位法则强者的代价。现在,神殿骑士团团长雷德还没有归来,艾拉大主教重伤未醒,唯一还剩下的顶级战力火神殿的利尔德长老,则是肩负着为神教保存最后一丝火种的重任,正在按照他这个教皇的最后谕旨引导带领着尽可能多的幸存者从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的圣城之中逃出去。
而他这个教皇,却是留了下来。
虽然,他很清楚,事到如今无论他再做什么,他都已经无法逃脱“史上最失败的索兰教皇”这个名头了,甚至说不定他还会是索兰神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的大罪人……从十五年前的那场预言开始,从他错误地信任了大主教凯特开始,从他刚才下达了让所有人抛弃这座千年信仰圣城尽可能地逃命的命令开始,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但,即使是这样,至少在他还没有死去之前,他依旧是索兰神教的现任教皇,他仍旧身负着,作为一位教皇所应有的一切责任。
事实上教皇眼下的状态并不算好,那个该死的叛徒凯特大主教的出其不意的一击,彻底伤及到了教皇的根本。尽管从教皇胸前法袍有些不成体统地破开的那块大洞中,根本看不到什么足以将周围袍子染成现在这样一大块暗红色的狰狞伤口,反而是一大块颜色明显比教皇脸上手上其他部位要浅一些的新皮肉,但事实上这也只是教皇利用高超的回复系魔法暂时将外伤治愈之后的效果。
回复系魔法终究不是生命系,教皇虽然能够抹平自己的外伤甚至瞬间将自己体内被凯特的空间锥刺破坏掉的内脏器官修复好,但损失掉的生命活力却根本无法及时得到弥补,就像是一栋被毁掉的房子,尽管用木板以最快的速度将房子外围的破烂漏洞全部补好,但内在的家居摆设却仍旧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
在身受重伤的状态下,凭着一腔怒火的支撑拼尽全力地击杀掉七阶初阶的叛徒凯特,做完这两件事之后实际上老教皇早已是接近灯枯油尽的状态了,不过,因为圣城被毁的痛苦,大神官等一众同僚战死的悲伤,以及对眼前这些堕落魔物们的憎恶,使得老教皇只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根本就没有用到尽头——他知道这其实是因为自己在凭着坚定的信念在透支着已经不多的生命力,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今天也没有想要活着离开圣城。
有利尔德在,他不担心那些幸存下来的人的安危,他所要做的就是要在与这座见证了索兰神教千年兴衰的圣城一同迎来黄昏陌路之前,奉献出自己作为教皇的最后一份责任与力量——拖住,不,干掉那只堕落的黑暗幻蝶。
眼前的白色光茧上,不断地浮现出一块有一块骇人的黑斑,然而每一次黑斑出现之后,都会立刻就有一道圣洁的光辉从索兰教皇手中的权杖飞射向那里,然后仿佛将黑斑溶解掉了一般让光茧重新恢复原本的模样。
教皇心中也是暗叫侥幸,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多亏对手并不是那只圣光火翼虎而是黑暗幻蝶,否则恐怕他就连这最后一丝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黑暗幻蝶尽管是只毋庸置疑强大到了极点的七阶高阶魔兽王者,但实际上它的战斗风格并不适合这种正面硬碰硬的冲突,尽管在幻术系和黑暗系魔法上造诣登峰造极,甚至眼下还拥有能够对任何秩序法则产生破坏和侵蚀的扭曲法则之力,但黑暗幻蝶并没有什么相对于它这个级别层次的强者来说可以算是致命性的爆发式绝招。
换句话说,如果有一个好的作战环境,黑暗幻蝶甚至可以让一个和她相差无几的强者连她的身边都摸不到就被戏耍致死,但如果是面对面的正面战斗,黑暗幻蝶却根本没有所谓的及一击必杀的决定手段。看看在森林中和火翼的战斗以及这一次圣城之战就能够清楚,黑暗幻蝶的对手总能够在绝望之际找到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