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照片里,那老人看上去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笑着的时候那双眼睛仿佛发着光,他仿佛就在看着萧毅,看着萧毅笑。
萧毅望着照片中的那个人,脸色复杂到了极点,愧疚,怀缅,伤心,悲恸等等都有,细长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水,但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不能软弱,丝毫都不能,因为他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他身上担负的责任是整个天下。
花一洋、凌红绸、阿文三人此刻都选择了沉默,绝对的沉默。
静静的注视着萧毅,谁都能想象到前者的心情,没有人敢打扰。
半晌后,萧毅出声了:“师傅!”
以前他总是叫老头儿,哪怕知道他口中的老头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老人,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但他还是这么叫,或许是觉得其他的称呼太过矫情,或许是认为其他的称呼太过普通,又或许是习惯了这个看上去目无尊长的称呼,他就是喜欢这么叫,而老头儿似乎也喜欢听他这么叫。
但是此时此刻,开口之际,老头儿那三个字情不自禁的就变成了师傅。
如果有一个人教你怎么做人处事,教你怎么洞察人心,那这个人不是师傅又是什么?
说实话,老头儿的地位在萧毅心中是独一无二不可撼动的,亦师亦父,他抚养萧毅成人的同时,也教给了萧毅受益终身的道理,让他学会了怎样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一个应当肩负起责任的男人。
不得不说,萧毅之所以会选择走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迫不得已之外,更多的就是受到了老头儿的影响。
他总说肩上担得起责任的才配叫做男人。
冥冥之中,萧毅就是受到了这句话的影响,才义无反顾的担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哪怕这个责任可能是天下苍生,哪怕这个责任重逾千斤,哪怕这个责任让他每时每刻都透不过气,但既然是自己的责任,那就必须扛起来。
“师傅,我没有想到你不辞而别的离开会是生离死别,虽然这几年你音讯全无,虽然我嘴上总说你可能已经死在了外面,但是在我心里,你应该只是去周游世界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然后我会鄙夷的看着你,然后咱爷俩一醉方休!”
“你总说我酒量不行得多练,现在我的酒量不错了,可为什么你不和我喝两杯就走了呢?”
“没关系,我带酒来来了!”
萧毅嘴角挂着笑容,自言自语,话到此处,阿文从身后拿出一大瓶包装精致的五粮液,又取出两个杯子倒满,然后递给萧毅。
萧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另一个杯子的酒徐徐洒在墓碑周围。
一杯酒已空,萧毅却仿佛正值兴头上一样,大喊一声:“阿文,倒酒!”
阿文重新将两个酒杯的酒倒满。
萧毅又一次一饮而尽,另一杯酒再度淋湿了墓碑周围的土壤。
就这样,十分钟过去了,一大瓶五粮液已空。
“阿文,倒酒!”萧毅却对此毫不知情。
阿文面无表情的说:“没了!”
“没了就再去给我买”萧毅头也不回,将酒杯一把捏碎。
阿文有心想要劝阻,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就算他说什么萧毅也是不会听的,当下转身面对的花一洋道:“我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在一哥身边!”
花一洋顿时就明白了阿文的意思:“我去吧!”
阿文不再说话。
花一洋转身就走了,随即便听到了跑车引擎的发动声。
凌红绸也跪了下来,手里拿着三支香,三叩九拜:“师傅,徒儿来看你了!”
“师傅,您老人家在那边要少喝点,徒儿不在,没人照顾你!”
“师傅,师兄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兄呢,比我想象的年轻,比我想象的白净,我以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今天看到之后才发现师兄跟你胡子拉碴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真好”
凌红绸白皙的脸蛋上泛起红晕,说着说着已经是泪如雨下,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复杂,伤心能使人落泪,思念亦能。
不多时,花一洋就回来了。
看着他抱着一纸箱的五粮液走进陵园,陵园负责人当然坐不住了,当即就走了出来,可是在咱们花少的一掷千金下,他们又退了回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酒!”萧毅大喊。
阿文将酒倒满,萧毅就这么跪在地上,哈哈大笑:“师傅,你说老实话,从我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意外不意外,不管你意外与否,我反正是觉得意外的,可哪有什么办法呢,你本来就是我的师傅啊!”
“你教我做人,养我成人,不仅是我的师傅,还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你,而且你也没给我这个报答的机会”
“你说你这辈子是图什么?”
“就这么走了,还没有享福就走了,你说你这辈子冤枉不冤枉,我听说您在江湖上地位很高,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什么?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