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伫立在城门正前方,如同塔楼般挺立的云梯被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石砲正中木梁,伴随着脆裂的崩断声,整个云梯在一片绝望的惨叫之中缓缓倾塌着,飞溅的火油将整个木梁都点燃了,滚滚浓烟之中,仿佛火炬般熊熊燃烧着。
燃烧的烈焰,滚滚的浓烟,炙热的热浪——云梯之中被困住的近百名蛮族武士们凄惨的哀嚎着想要从里面逃出来,到了这种时刻原本坚固的木墙成了令他们绝望的牢笼,刀劈斧凿都没有办法破开束缚,呛人的浓烟刺瞎了他们的眼睛,顺着鼻子和嘴巴钻进喉咙里,滚烫的火油和烈焰将肌肤连带着外面的盔甲,化作了狰狞而又漆黑的焦炭。
几乎所有站在云梯下面的蛮族武士们都为之一滞,甚至都忘记了面前的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冲天的火炬,耳边传来的是那烈焰之中被困住的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就像是被困在牢笼之中的牲畜在面临濒死绝望前最后的嚎叫声一样。
直至那燃烧的云梯彻底崩溃,一点一点的倾塌下来的时候,这些野蛮人战士们才像是醒过来似的,纷纷朝着周围四散而逃。
伴随着巨大的轰响声和溅起的烟尘和火焰,原本空旷的城墙脚下多出了一堆废墟,还有数以百计被烧成焦炭吗,四分五裂的尸骨。
“天佑都灵,威特伍德大人万岁——!!!!”
城墙上立刻响起了一片热切的欢呼声,看到这一幕的战旗军团士兵们激动到热泪盈眶的呐喊着,响彻云霄的轰响声之中原本还在不断后退的一个个百人队此刻却稳住了脚步,仿佛铁壁一般将城墙上的蛮族武士们挡在了塔楼和城塞之前,已经在之前攻城冲锋之中消耗了大量体力的蛮族武士们立刻出现了巨大的伤亡。
“看到没有,这就是白银之血的力量!”弩炮之前的小个子罗宾比谁都激动无比——他刚刚只是想要把梯子打断的,结果却意外的命中了整个云梯的梁柱,激动地都有些手舞足蹈了,甚至开始朝那些辅兵们下令起来:“快。再装填一次,这一次我要把那个该死的怪物烧成灰!”
手忙脚乱的辅兵们赶紧把另一枚石砲装了进去,浑身绷紧的罗宾撑起弩炮的炮架,睁大了右眼盯着那远处不大不小的一点。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喊了出来:“发射——!”
烈焰在荒野之中炸成无数的火花,倾泻而下的箭矢与“火雨”在密集的蛮族大军之中不停的溅起血花,而后很快就被后面的人群立刻淹没。狂呼酣战的蛮族武士们拼命的挤上城墙,迫不及待的挥舞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扑向躲在盾墙后面的战旗军团士兵们。
而此时此刻已经退无可退的战旗军团反而稳定住了态势,一个个百人队保持着密集的阵型。步调一致的刺出手中的阔剑和投矛,而当前面的敌人稍有退却,站在后列的骑士们立刻就会立刻从盾墙中冲出来,用锋利的钢刃撕开他们的阵型。
“用利刃刺穿敌人,用盾牌保护弟兄,稳住阵线!”手中的阔剑不停的挥舞着,赫尔蒂朝身侧的百人队大声怒吼着:“把他们统统挡在这儿,爱德华.威特伍德大人万岁——!”
“爱德华.威特伍德大人万岁——!!!!”
热切的呐喊声仿佛浪潮般回荡在城墙上的一个战场,绞杀在最前沿的精锐武士们不断的阵亡,逼迫着整个蛮族大军不得不尽快的投入兵力。这些身着纹青,只有一把投矛或者斧子的年轻野蛮人战士狂呼酣战的死在了染血的盾牌之前。
失去了精锐而又全副武装的壮年战士,城墙上的蛮族大军正在一点一点的丢失他们刚刚夺来的战果。负责坚守城墙一端的伦德卫队们极为迅速的加快了这个进程——这群厮杀当忘我的伦德海盗们根本没有得到爱德华的任何命令,即便是有命令他们也并没有遵守下去,像是嗜血的野兽一样和同样野蛮的瀚土武士绞杀在了一起。
对于这些伦德武士们而言,也只有这种战斗方式才最适合他们——尽管他们也能组成坚不可摧的盾墙,但鲜血里流淌着古老而又嗜血力量的他们,只有这种肆无忌惮的厮杀,才最能够激发出他们的兽性。
而白银之血的佣兵们,到却是最能够完美执行命令的人——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真的拼命。且战且退的维持着阵线,保护着城墙不至于丢失就够了。
站在蛮族大军阵线最后的格拉古同样看到了城墙上的局面,眉头紧皱的他似乎像是在做什么两难的决定,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始终都不肯挥下——就像是焦灼的战局一样,犹豫不决,进退不得。
“他们好像在撤退?”塔楼顶端,艾伦眨着湛蓝的眸子指着对面——那声音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要不要赶紧通知下爱德华?”
“怎么可能?!”路德维希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妙的惊诧——现在战旗军团明明连最前沿的城墙都丢了,这么好的机会敌人怎么放弃?
但是当那一双双惊诧的眼睛望过去的时候,那面赤马氏族的氏族图腾确确实实落了下来。远处的四头巨怪也已经停止了攻击,分明是准备撤退了。
“传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