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从镂空的窗户中透入房间,将那水气密布的浴室染上了一抹金色。青铜的水管从一位少女雕塑的手中涌出,缓缓流入椭圆形的浴池中。
在稍稍试探过水温之后,一身疲惫的金发少女才逐渐将身体浸入温度正宜的热水中,带着一声舒适的轻吟声慢慢闭上了双眼。温柔的水让娇躯的每一处紧张的位置都放松了下来,滑嫩的肌肤微微舒张,释放着一路旅行来的疲惫,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早晨。
没有比泡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更能够解除身体的疲乏了。沉浸在水蒸气和热水包裹之中的艾伦,现在满心思都是赶紧躺在那张柔软的羽毛床上去。
“要喝点儿什么吗,小姐?”小侍女捧着一个托盘献宝似的走了进来,微笑着朝艾伦问道:“这趟旅行可真累人啊,为什么爱德华老爷一定要坚持坐马车,而没有直接坐船呢?”
因为那家伙啊……听到小侍女这个问题的艾伦反倒是笑了出来,但还没等她去解释,就看到了一杯晶莹剔透的石榴汁:“我们的马车里没有石榴吧,这是刚刚买来的吗?”
“才不是呢,人家在花园里找到的。”小侍女很骄傲的翘了翘小鼻子,而后却又苦恼的挠了挠头:“但是这里的花园看起来不大,但是好容易迷路啊,要不是有几个仆人给我指路,我还在里面转来转去呢!”
“看来这位贝里昂公爵真的很慷慨。”美美的喝了一杯石榴汁,艾伦有些感慨的说道:“但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应该连爱德华的面都还没有见到过一次吧?”
“说不定是因为这位公爵大人很倾慕大人也说不定。”小侍女随口轻笑着答道:“那些仆人们也都和我说过,贝里昂公爵是个非常友善,也非常仁慈大方的好人呢!”
“或许吧……”带着些许迟疑的艾伦轻声回答着,湛蓝的眸子透过窗户外那刺眼的光线,却看见从花园中走过的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欣喜的意思,反倒是无比严肃的模样,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敌人似的。
可怕的敌人?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和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公爵大人会对自己如此的“慷慨”但是爱德华很清楚现在的都灵城甚至比一年多之前还要危险。老鼠和蜘蛛似的探子几乎遍布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而在这种时候接受了这位贝里昂公爵大人的“礼物”,自己又会遇上多少麻烦?或许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却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选择——身为王家武官的自己,当然不能在一开始就辜负了这位王弟的好意。尤其是在对方有着非常正当理由的情况下。
真正令爱德华好奇的,是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这么令这位尊贵的公爵大人在意,态度也是如此的暧昧不明——从马可.塔斯克的信里面,他知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和这个银发巫师的关系了,那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或许……某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银发巫师能够和我稍稍解释一下。”几乎是一转身。带着一抹狡猾笑容的马可.塔斯克就已经坐在了宅邸花园的长椅上。颇有些好奇的爱德华玩味的翘起了嘴角:“你究竟是怎么躲过那些仆人们的监视,然后一个人闯进来的?”
爱德华再怎么蠢也肯定知道,这座房子里的仆人肯定都是那位贝里昂公爵的探子——他还没有傻到相信对方真的只是想要送自己一件“礼物”的程度。
“好问题,但是我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马可.塔斯克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可怜兮兮的表情,摊着双手好像有多伤心似的:“您现在已经有了路德维希.多利安那样厉害的刺客,恐怕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巫师在您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很多余的家伙了。”
“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对吧?”爱德华甚至都没有多少回答的兴趣——倒不如说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个银头发的娘娘腔了:“否则的话又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让我回答都灵城来呢?”
“因为您已经没有留在海牙堡的理由了,不是吗?”马可.塔斯克反笑道:“您在南方篡取了一切能够得到的利益,再继续待下去又能有少意义?”
“号角堡和海牙堡都将会成为我的领地。海牙港也注定会越来越富饶下去,南方的领主们也开始慢慢愿意接纳我了。”爱德华很是平静的回答道,顺便还“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可看不到有什么待不下去的理由。”
“但是那些人永远不会接纳您——正如同过去的几十年中,他们从未真正接纳过奥托.克温子爵一样!”马可的声调一下子抬得老高:“那些南方的领主和都灵城的老贵族全都是一路货色——联姻、历史、纠纷……所有的一切盘根错杂的关系将这些朽木们联系在一块儿,像是个巨大的塔楼一样,外人根本进不去他们的圈子!”
“您现在能够为他们获利,所以这些贪婪而守旧的人才会假装把您看成是‘自己人’,但只要米内斯特家族决定动手的时候……有几个人会站在您的这一边?”马可.塔斯克忍不住冷笑似的嘲讽了一下:“他们只会把您当成是替罪羊。”
“您会需要一个让你拥有财富也拥有权力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