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刺杀
任何一个精巧的计划都是有一个又一个看上简单而平凡的事件组成,只是有些人面对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的时候就会选择望而却步,而有些人则会去选择从一个看上去简单而平凡的事件中一步步推敲,解析,最终得到事情的真相。
在墨清池眼中看来一个聪明人和一个愚笨的人最大的区别并非在于脑子灵活与否,举一反三,而是在于敢不敢想,想不想得到而已。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遇上可以让他正眼相待的聪明人了,因此他也并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遇上一个可以猜测剖析出他想法的聪明人,故而他也并不介意将一些消息告诉给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
单婉晶已经离开了,她和墨清池站在院中看了一会儿风景就离开了,虽然至始至终他一直都在思忖这个叫墨清池男人的目的,也一直都在揣测熊霸天以及那位看上去极其清秀如同侍女但又不是侍女女子在这次墨清池的计划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可她依旧难以得出答案。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本也是有机会解开墨清池的计划,只可惜她现在手中得到的资料太少,对墨清池的了解也太少,因此以她现在手中掌握的线索想要在五月十一之前解开墨清池的计划,那实在有些不可能。
至于五月十一之后,无论有谁知晓了他的计划,对于计划已经实施成功的墨清池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
五月初九,未时末。
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实在非常好,任少名的心情也非常好,他带着恶僧、艳尼行走在杭州城最大的街道上,随便闲逛。
今天他并没有骑马,而是走路步行,虽然他很少走路步行,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恶僧、艳尼并不喜欢走路,他们一个宁愿舒舒服服坐在轿子内端着美酒看着四周的风景,一个愿意躺在柔软舒服的大chuang上领教一位位或肌肤白嫩或孔武有力男人的招式,但他们没有其他的法子。
铁骑会的规矩很少,对于恶僧、艳尼他们这两位已经位居铁骑会最顶尖的人来说铁骑会的大部分规矩都形同虚设,只有一条是他们不能逾越的——铁骑会无论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是会主任少名决定了的,就绝对不允许反驳。
现在任少名已经决定走路了,因此他们虽然心中并不愿意,因此也只能陪着任少名行步。
“这个韩盖天如此大费周章将我们八帮十会中的人都聚集在杭州这个地方,你说这个小老头究竟有什么打算?”路上,任少名瞥了一侧吐着粗气的恶僧法难一眼。
法难看上去为人粗犷,而且杀人如麻,不过心思却极其细腻,对于这个人,任少名还是非常倚重的。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恶僧、艳尼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实际上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法难并没有立刻回答任少名这个问题,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拖着步子半跟在任少名身后,沉声道:“据说五月十五东溟号即将停在东海沿岸,现在无论是道上还是朝堂内都有不少人在关注这件事情,韩盖天虽然为海沙帮帮主,但毕竟还是为身后的人做事,因此估计他也应当是在为这件事吧。”
任少名点了点,他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眼神冷冽的扫了一眼搔首弄姿的艳尼一眼,也问了一句道:“你估计这次前来赴约的帮会中人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艳尼微微收敛了风sao,但身上却也依旧流露出令四周的大老爷们都忍不住流口水的媚意,她咯咯笑道:“没有接收请帖的人或许不知道或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接收请帖的人绝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韩盖天的目的。”
任少名道:“也就是说这些个人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见韩盖天的?”
恶僧冷哼一声:“不然以韩盖天的名气又如何能让我们这些人不远千里迢迢来此?他一个区区的韩盖天配吗?”
任少名淡淡一笑,对于这句话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示赞同,他只是慢慢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看上去比较气派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是并未吃午膳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无论是他还是恶僧、艳尼都已经有些饿了,因此他直接走进这间酒楼,但还没有等走进这间酒楼,他的神情已经开始变了,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忽然袭至心头,而耳畔几乎在同一时间想起了一道声音:会主小心。
这道声音他自然是非常熟悉的,这是恶僧那粗犷的声音,他头也没有会,双脚一顿,人顿时跃起两丈多高,而几乎就在他跃起的一瞬间,一道冷冽的精芒从他胸前险之又险划过。
任少名是八帮十会中年纪最年轻的一位会主,他只有三十出头,可他经历的大风大浪却绝对不比其他人少,这些年他几乎没几个月经历一次刺杀,但这一次暗杀并不同。
这次暗杀是他平生以来遇见过最惊险的一次,当时如果他的反应再慢上一些,那此时此刻他就不应是站着,而是躺下了——只有死人才愿意躺下。
刚才他险些成了死人了。
他已经攥紧了拳头,望着身侧的恶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