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的担忧是多余的,高文的红手旅团疾驱如电,其本人更是与骑兵连队一道,昼夜急行上百古里,在亚美尼亚人布阵在费拉米斯河对岸后的次日清晨,就在欢呼声里如从天而降般,驰入了鲍德温与奥森的营地当中。
“步兵我交给了比雷尔,还在后面,估计晌午时分能抵达。”跃下快银的高文,与前来和自己拥抱的鲍德温夫妻说到,接着就是互相热烈轻吻。
“喂大浪子,我替你规避了不止一道风险,这位奥森将军还希望把他女儿嫁给您来着。”歌德希尔德牵住高文的手打趣说到,惹得鲍德温在旁边不断摇动着手,哈哈笑起来。
高文也挑着眉头苦笑道,轻声对歌德希尔德说,“这段时间应付安娜就叫我头疼不已,还谈什么其他的——你走后,而后中衡的角色,只能委托给宿营总管梅洛夫妻俩了,只有你和他们,能给这小妮子套上嚼子。”
另外边的奥森将军,一个看起来中等身材,目光干练的人物,则早有准备似的,将个镶着象牙和金边的匣子,与他的哥哥兼掌旗官哈勒姆一起半跪下来,交到了高文的手中,“请斯特拉提哥斯将军,收下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圣物,代表着赫托米斯姓氏对您的绝对效忠。”
同时,卡列戈斯三兄弟,各个身材粗壮,目光凶狠,见到立在高文身旁的两位弟弟,心知父亲和整个家族也都拜伏在这位棕发碧眼的蛮子将军旗下,便也跟着奥森罗拜下来,表示愿意接受差遣。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高文接下了那圣物盒,打开看:一根白森森的指骨。
“圣彼得的中指。”奥森即刻仰起头,恭谨地解释说。
谁想,高文将圣物盒重新交还了回去,义正言辞,“我等出兵,是奉皇帝和圣座的敕令,只是为了保障朝圣者通行前往圣城的安全,所以我占塞琉西亚港口,鲍德温占塔尔苏斯的陆路;谁想诺曼人小人之心,在其后的大队人马里,鼓动唇舌,妄图陷我等于不义当中。你们能洞察是非,率兵来投,对我们已是恩德,又怎么能索取赫托米斯家族的宝物和女儿呢?兰普伦、西斯城,所有权全部原封不动,只是诸位现在要协助鄙人,击退居心叵测的亚美尼亚贼徒。”
“没错,阿尼(对亚美尼亚人的称呼)人胆敢阻绝我们前往安条克的道路,是可忍孰不可忍?”鲍德温也抬出了“圣战大旗”来,给各位前拜占庭的领主们打气。
同时,篝火遍燃的河对面营地,年纪已有四十五岁的鲁本王子,也更关心“师出有名”这个问题,坦克雷德慷慨激昂地告诉王子:我的舅父是君士坦丁堡皇帝敕封的亚细亚总司令官,我本人执掌他的先锋旗帜,所有朝圣者大军都唯博希蒙德.德.特维尔的命令是从,正于赫拉克拉特地区休整,即将赶来;而高文和鲍德温不过是勾结海盗、山贼的末路之徒,抓紧时间殄灭这些人,即是为圣座冕下立功,将来亚美尼亚王公和使徒教会,必然会得到圣座冕下的认可和奖励。
许多亚美尼亚的统领和贵族也都附和叫嚣起来,鼓动鲁本王子一战到底,“既然阿普利亚最荣耀的家族,已经将宝贵的信任托付在我们武士的剑锋上,那么此役不得不进行下去,不然我们无颜在此地立足!”其实鲁本王子也渴望通过胜利,在稳固他和凡卡城在整个国度的王者地位,便应承了坦克雷德的请求,所有人公推这位诺曼小将为联军统帅,而后鲁本王子和坦克雷德各自拔出匕首,割破了手指,歃血为盟,立下了牢不可破的神圣同盟。
这会儿,帕克阿德靠近了王子,提议说,“费拉雷多斯将军的儿子......”
“那个无能的波利比?”披着大氅,端着酒杯的王子冷笑两声,“也罢,毕竟他父亲也曾是这个国度的精神领袖。发去邀请函,让他从杰玛利契亚城,带着自己所属的私兵,给我们的旗帜增加份大义的光彩好了。”
此刻,红手旅团的各个班达步兵支队也赶赴到了阵地上,暮色苍茫里,高文和鲍德温夫妇,在奥森将军的伴同下,正眺望着两军的阵地态势。
“那群诺曼匪徒本来缺少战马和粮食,等到你到来前,也许他们就自动饿死,然而亚美尼亚贼徒们蜂拥而来,给他们提供了这些物资,很快诺曼人就会恢复战斗力,成为嗜血的狼。”鲍德温看着对面的圣乔治战旗,忧心忡忡。
“坦克雷德的核心人马,也不过就二百名锁子甲骑兵,外带数百名卡拉布里亚轻兵罢了。其余的也是自当地征募而来的,鲍德温你勿用担心——奥森将军,请简单介绍下,这儿的地理态势。”高文倒是从容不迫。
奥森于是便指着河川周边,介绍说:我军位于费拉米斯河的左岸(西),敌人则在右岸列阵;我军的营地,偏西挡住了前往阿达纳的通道,背靠的是马米斯特拉城;敌人自两个方向而来,北部鲁本王子避开了西斯城据点,绕至亚美尼亚隘口间道进逼此地,其余不少亚美尼亚统领,是从马拉什、埃德萨等地,领着军队自东渡过皮纳努河,顺着海湾,越过伊苏斯城而来的。
而伊苏斯,正好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进军叙利亚时,和波斯大军鏖战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