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差距的,对吧?
这么想着,九阿哥不由莞尔,他伸手拉过福晋,笑道:“你这段时间也别操劳了,什么事不能先扔到往后去呢?”
“我可没爷那份闲心。”福晋板着脸说,“您天天往外跑,家里盆儿碗儿翻了一地,我再跟您学,也撒手不管,那这家都不像个家了。”
九阿哥在灯下,仔细端详着福晋,他想起茱莉亚曾说九福晋长得像斯嘉丽约翰逊,此刻看妻子不悦的绷着脸,那神情容貌,还真有几分相似。
其实,也算是个美人吧?九阿哥不由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俩人之间始终冒不出火花来,而且彼此都知道,这不是对方的问题,不是说再换一个人,状况就会有所改变。
孤独鬼。
这三个字冒出心头,九阿哥忽然胸口一酸。
妻子和他一样,也是个情感上的孤独鬼,爱不上任何人。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可是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俩人在这方面还真是“门当户对”。
但,终究还是有愧疚,九阿哥胡乱地想,如果她嫁给一个更热情的男子,如果丈夫能更多的爱她,或许情况会有所转变……但那也很难,九福晋的丈夫,就算不是他这样的阿哥,也必定是王公贵族,仪式化的旧式婚姻里想要寻觅一点儿真情,天知道那得撞多大的运气。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那时候他一无所知,稀里糊涂就觉得一切天经地义,没哪儿不对。
然而现在,他看见了不对之处,却无力改变。
“您怎么了?”福晋疑惑地望着九阿哥,她很少看见丈夫脸上有这种迷惘无助的神情,这让她无端有点紧张。
九阿哥咳了一声,回过神:“没什么。弘爱呢?昨天说有点儿发热,今天情况怎么样?”
“吃了一剂药,现在好多了。”
然后,福晋和九阿哥又絮叨了几句家常,这才退下。
那天晚上,大概是勾起了往事,九阿哥在灯下枯坐了良久,本来说要看的账本子,搁在眼前一页未翻。
无端端的,安德烈的那句话再度响彻他的耳畔:“……就像惯性,因为重复了无数无数遍,非常稳固。”
非常稳固,非常安全,也非常憋闷。
他忽然厌烦和疲惫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太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坐不下去了,九阿哥索性推开账本,站起身,去了里屋。
斯杰潘就睡在这儿,因为他不太喜欢烛光,所以一般都会睡得很早。
但是此刻九阿哥走进里间,却发现他坐在床头,围着被单,低着头捧着手里的东西,似乎在吃什么。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九阿哥问。
一见他进来,斯杰潘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
九阿哥拿过灯来,没好气道:“在吃什么?”
斯杰潘犹豫了半天,才拿出手里的东西,是一小盘松仁奶油卷。
“哪儿来的?”九阿哥又问。
“弘晸给我的。”斯杰潘期期艾艾地说,“他去厨房……去厨房替我拿的,我说我喜欢吃这个,他就替我拿来了。”
九阿哥哭笑不得:“你叫孩子替你偷东西吃?有点出息成不成!你不是吃了晚饭么!”
斯杰潘就把头低下来,脸有点红:“可是,这个很好吃嘛……”
“想吃这个你怎么不和我说呢?”九阿哥白了他一眼,“还偷偷躲床上吃,看这掉的一床渣渣,你晚上怎么睡啊?”
“我拿碟子接着呢。”斯杰潘笑道,“没掉在床上。”
“都要睡觉了还吃这么甜的东西,你是想得龋齿啊!”
“可是,很好吃嘛……”
九阿哥没好气道:“早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明天我叫厨房给你做一笼。”
“啊?一笼?还是不要了。”
“不是喜欢吃这个么?”
斯杰潘放下手里的盘子,他有点羞愧:“专门让厨房给我做这个,福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还是……算了。”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心眼小得像寄人篱下的林黛玉?”
斯杰潘低着头,神色有些郁郁的:“我如今,可不就是寄人篱下么?”
九阿哥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的自尊心那么强啊?”
“我没什么自尊心,我连尊严都没有。”斯杰潘悻悻地说着,又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我就只能被你关在府邸,连门都不能出,甚至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样一说,九阿哥默然了一阵。
“也就熬这一个月。”九阿哥终于说,“过几天安德烈回来了,就送你回去。”
“那你呢?”斯杰潘问,“要在这儿呆一辈子?”
“我不在这儿呆着,我上哪儿呆着去?”九阿哥淡淡地说。
斯杰潘看着他,无端的叹了口气。
“你不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