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苗寨,阴雨连连。
陆落坐在孤寂的山洞里,浑身却温暖舒适,像走在春阳明媚的江南三月。
“红婆婆”桑林珠帮陆落“驯服”龙蛊,她先找了个她所属的山洞,然后让她的妹妹们,也就是她的侍女,把守放哨。
在山洞里,桑林珠教陆落一整套的咒语,还有仪式。
咒语很复杂,光念咒语就得念上三天三夜。
大祭司收服龙蛊,十几名长老在侧,都得花上一个月。
陆落跟着她学。
苗疆的土语很难,陆落学了半晌,舌头仍在打结。
“你只需念这一段,剩下的我来辅助你。”桑林珠道。
“好。”陆落咬牙。
她们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三天下来,终于将龙蛊“驯服”了。
陆落身上很温暖,走到哪里蛊虫都要主动避开她。
“你已经在苗寨住了四天,赶紧走吧。”桑林珠对陆落道,“住得时间长了,还是会引起大祭司的怀疑。”
“我就这样把你们的龙蛊带走了,那你们怎么办呢?”陆落于心不忍。
桑林珠就再次提醒陆落:“不是你带走了龙蛊,是龙蛊选择了你!”
龙蛊选择了陆落,那么陆落去哪里,都是龙蛊自己的选择,而不是陆落抢走了它。
没有任何人可以带走龙蛊,除非龙蛊自己愿意。
陆落总是把龙蛊当一个东西,让桑林珠感觉她亵渎了龙蛊。
龙蛊是苗疆的神蛊,它有它的灵智。
她这么一说,陆落心中稍安。
饶是如此,她还没有找到石庭。
桑林珠知道石庭。
“.......这人带着个痴傻的姑娘,去了伲昔苗寨。”桑林珠告诉陆落。
伲昔是本地最大最富足的苗寨。他们擅长降术,降术的神坛就设在伲昔。
“伲昔是唯一一个与巫蛊来往的降派,其他的降派早跟我们断了往来,水火不容。”桑林珠又道。
桑林珠又说:“石庭进入苗寨,先求到了我跟前。他带着的那个女子,说是他的徒弟。像是天生的痴傻,蛊术难以回转。
我无能为力,就让他去找旁的神婆。
他很富足,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礼品,所以在诸苗寨很通顺。走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拒绝了他,因为治不好。
最后。他求到了伲昔降派,想用降术救活他的徒弟。伲昔格尔的祖父刚刚将她放在神坛上,还没有施咒,那女孩子突然说话了。”
陆落微愣。
薛澜这是好了吗?
“说什么了?”陆落狐疑,因为桑林珠说到这里。脸色就不太好。
“她说,圣姑要回来了,会让苗家四十七苗峒血债血偿。”桑林珠道。
“圣姑?”陆落想起她师父说过的一番话。
她师父说,苗疆降术有个继承人。和她的兄长争夺传人的位置,却惹恼了族人。他们活活烧死了她。
后来,她复活了。
苗疆不管是巫蛊还是降派,对这个消息都感到极度不安,他们派人去找她。希望在她完全恢复之钱,先杀了她。
“......这是一百年前的事,我祖母也是听人说过的。我们苗疆历代的大祭司,都是由巫蛊传人担任,但是那时候,降派进步神速,特别是伲昔苗寨。
有一天,才担任了两年的大祭司,无故暴毙,人们的行为也变得诡异。
后来,才知道是降派有人用降术操控人心和巫蛊,甚至杀死了大祭司,想自己继任大祭司。
她提出过用降术掌控苗寨,甚至掌控天下,她想做天下的女皇。
长老们发现之后,非常害怕。第一怕她控制了整个苗寨,让苗寨的人成为行尸走肉;第二怕她触怒中土,中土的能人异士联手攻击苗疆,让苗寨这片净土充满硝烟,世代生存的苗人流离失所。
于是,长老们联合她的兄长和其他伲昔家族的强者,拿下了她。防止她为祸苗寨,他们烧死了她。
她算是整个苗寨百年来最大的祸害,长老们请了萨满来镇压她,让她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最近十来年,总有她复生的传闻,大家都吓坏了。
石庭的徒弟是不行的,可将她放在神坛上,她却说圣姑要回来了,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他们把那女子关起来,却不知什么时候她跑了。
她跑了之后,石庭就失踪了。我有很多的小蛊虫,也试图去找过他,想让这个外人离开苗寨,没有找到。”桑林珠道。
陆落沉默听着。
这段恩怨,比她师父告诉她的更险恶。
“那薛澜就是那个复生的?”陆落问。
桑林珠摇摇头:“不是她。复生的降术传人在中土的京城,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长老们说过,她今年最多十五六岁。石庭的徒弟年纪上不符合。”
“你们找了十几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