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二日,秋高气爽,骄阳金灿。
蔺氏傍晚的时候再次登门,迎接众人去她新开业的酒楼,热情极了。
陆落这边只有她和她母亲、七娘三个人去,其他人不出门。
北府则不客气,几乎是老老少少倾巢而出。
一来是老太太送了重礼,有心给蔺氏捧场添彩;二来是女眷们难得有机会出去玩,谁不是打起精神?
人太多了,也就没人问陆落的姨娘和庶妹们。
“三伯母。”七娘一出门,当着老太太的面,走到了三太太身边。
老太太眼底微沉,很不喜欢这个七娘。
明知道主母不想她去,她却利用闻氏和郑氏的妯娌矛盾,非让郑氏带着她去。
七娘此举,搅合得家宅不和睦,老太太很反感这样的孩子。
三太太也没想到老太太仍这样重视闻氏,心里既愤怒,又带着几分忐忑。
一行人上车,到了陆锦乾的酒楼。
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晚霞似一件璀璨的锦衣,将苍茫大地妆点得婀娜妩媚。
酒楼果然是修建在池塘底,站在岸上放过去,但见小小的楼阁,视线被缩小了,显得不真实。
岸上移植了垂柳,这个时节的垂柳落光了叶子,枝条摇曳款摆。
池塘的四周,用砖块一圈圈垒起来,像极了院墙。
青石板的台阶,整整齐齐,一路往下,延伸到酒楼的门口。
酒楼亮了灯笼,灯火通明妖娆,将整个池塘映衬得金碧辉煌。
“这太壮观了!”
陆家的女眷们,都被眼前的景物震撼住了。视角的不同,那酒楼藏在低处,远远望过去,池塘底深不可测。
“修建这么豪华。要上几万两银子吧?”三太太郑氏挤到了蔺氏身边,艳羡问她。
蔺氏微笑着,搀扶了三太太的胳膊:“您慢点走,当心这台阶滑脚。”
蔺氏不接三太太的话。
几万两?
呵呵。内宅妇人果然天真可笑!
这栋酒楼,从开工到现在,前后花了将近三十万两,这等天价铸成的,自然巍峨壮观了!
三太太郑氏说几万两。太轻瞧了人,蔺氏虽然不高兴,却不表露半分。今天是大喜的好日子,蔺氏不跟任何人计较。
陆落和她母亲,跟在众人身后,缓步下了台阶。
台阶很长,青石面上都刻了防滑的纹路,踩上去特别的稳。
不仅如此,两边都要扶手,可以搀扶着缓慢而下。
每节台阶都很平缓。下来容易得狠。
“这酒楼的风水局太差了,前高后低,这是眼瞧着破产获灾啊!”陆落看到了酒楼,觉得它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陆锦乾和蔺氏都要出事,等不到一个月了。”陆落心想。
她有心提醒,可眼前一派喜庆,怎么开口呢?
现在开口,大概要被赶走。
开口要能说服陆锦乾夫妻,而且事后他们要心甘情愿给银子,才算有价值!
陆落踌躇了片刻。随着众人下了台阶。
一个穿着宝蓝色直裰的男人,站在酒楼门口,等待陆家众人。
他就是陆锦乾。
“婶母,您老辛苦了。您能赏脸来,侄儿倍感荣幸!”陆锦乾上前,给陆家的老太太行礼。
客气一番之后,陆锦乾夫妻俩,将众人引上了三楼。
三楼摆放了二十张桌子,每两桌之间用屏风隔开。已经围坐了不少人,专门留了空位给陆落一家。
老太太来了,亲戚朋友都围坐上来,彼此打招呼。
很多人在看陆落。
陆落含笑,表情怡然。
陆锦乾也抽空过来,问候陆落:“落儿,七伯瞧着你气色还好,这头发能长回去吧?”
“还在吃药,但愿能长回去。”陆落敷衍,笑着转移话题,“七伯,侄女祝您生意兴隆。”
“好孩子!”陆锦乾笑道。
这时候,七娘突然过来,给陆锦乾见礼:“七伯,侄女也祝您生意兴隆!”
七娘声音脆脆的,而且嗓门有点大,她像是在嚷嚷。
陆锦乾不解看着她,还是笑道:“这是.......”
他知道是陆其钧的孤女,但是他叫不出七娘的名字。
“七伯,我是茜儿,排行第七的,咱们的排行一样,很是有缘。”七娘笑道。
她说这话,引得陆锦乾一阵莫名其妙:这孩子说话有点不对味。
“......我的祝福,是真心实意的,我五姐就不同了。七伯,您还不知道吧,我五姐在家里掐指一算,说您这‘幽谷酒楼’风水大凶,您要有牢狱之灾了!”七娘朗声道。
整个三楼突然就静了,所有人都看过来。
七娘的话,落地有声,每个人都能听到。
三太太变了脸,北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