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当晚,陆落和成阳大长公主的贵客们,凑在一起说笑。
气氛挺融洽的,大家一直欢声笑语,就闹到了子夜。
陆落后来扛不住,成阳也熬不住,她们了客舱小憩,差不多到了卯初,画舫已经回到了昨天出发的码头。
上了岸,晨曦熹微,码头有薄薄的雾,潮湿凉爽。
“累吗?”颜浧仍在马车旁边等着陆落,他精神头很好,神采奕奕的,看不出半点疲倦,他昨日也是熬了一夜。
陆落则萎靡不振。
“有点......”陆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远处,一轮红日爬上了碧树的梢头,放出了璀璨的光芒,水波的薄雾缓缓散去,显出粼粼波光。
陆落带着她的丫鬟碧云上了马车。
碧云跟陆落差不多,也是很疲倦的样子。
纤柔皓腕撩起了车帘,陆落带着碧云上了马车,颜浧也跟了进来。
马车回程中,颠簸动荡,似摇篮一样,碧云很快就睡着了。
陆落是打算阖眼打盹的,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意识模糊。
等她醒过来,她发现自己靠着颜浧的肩膀,而碧云枕着她的腿,将她的小腿枕得麻木了,不能动弹。
陆落依靠着颜浧,他的肩膀宽阔结实,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立马坐正了身姿。
颜浧也在打盹,陆落这么一动,惊醒了他。他回眸,笑着问她:“你醒了?还有一会儿才到,再睡会?”
“不、不了......”陆落说话有点不顺,她轻轻咳了咳,坐正了身姿。
碧云也被陆落揪起来坐好。
陆落的腿一直很麻,她想站起来跺跺脚,希望能缓解麻疼。车厢太逼仄,陆落站起来肯定不行。于是她喊了停车。
“不行,我腿麻了。”陆落抱歉道。
碧云很不好意思垂了头。
车夫停了车,陆落下地蹦跶了几次,又回来走了几次。那股子酸麻过去之后,她才重新上了马车。
不成想,刚坐下没多久,她的小腿开始抽筋。
这下子就不知道原因了。
陆落不好再叫停车,使劲用脚瞪着车壁。希望能缓解。
颜浧看着就明白了,将她的脚抬起了,放到了自己腿上:“我给你揉揉吧,车壁要被你踢开了!”
“不用。”陆落拒绝,要把腿收回来,颜浧的手已经按了上去。
陆落裙子底下,是穿了很薄的月白色夏布中裤,颜浧的手隔了一层。
他的手力气很大,捏得又得法,陆落的抽筋立马缓解了。陆落就没有再拒绝。
碧云又垂了头,不看他们。
“还疼吗?”颜浧替她揉捏了半晌,见她表情舒缓,没刚才那么痛苦了,问她。
陆落摇摇头:“已经不疼了。”
她掰开了颜浧的手,将腿拿下来,颜浧就趁机握住了她的手。陆落使劲,没有抽回来,又见碧云没看他们,她忍了又忍。终于到了陆府门口。
颜浧依依不舍和她作辞。
陆落回府之后,简单梳洗,倒头就睡下了。
等她和碧云醒过来,已经是晌午。
闻氏问她:“可好玩?你们作诗了吗?”
那些贵女们。是作了不少的诗,然后她们也让陆落作一首。陆落哪里会?于是,她背了一首著名的宋词。
是范仲淹的。
这个年代,差不多就是平行时空的北宋中期,几乎没有著名的宋词。
听到陆落的词,那些贵女们还以为是陆落的原创。深感和陆落的水平相距甚远,不好再班门弄斧,一下子就全场鸦雀无声,她们再也不想作诗了。
成阳狠夸陆落大才:“没想到,你还是个才女!以后,我们也学他们男人,隔三差五开个诗会,我一定请你!”
其他人附和着夸几句,但是她们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说什么诗词的事儿。
陆落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扫兴了,而后就不敢再显摆什么。
这些话,陆落没有告诉闻氏,免得她追问诗词的来源,陆落又解释不清。
“聂家四夫人,她好像想找我看风水,不知是要干嘛,说事成要给我二万两银子。”陆落对闻氏道,“后来成阳公主悄声对我说,聂四夫人可能想让我给她女儿改命......”
“改命?”闻氏微讶。
西平侯聂家,是太后的娘家,当朝显赫的后族,他们的姑娘,要改什么命?
“母仪天下的命啊?”闻氏很快反应过来,问陆落。
“成阳自己猜的,说聂四夫人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了,否则她也不知道为何聂四夫人要出高价。若是真的,我会拒绝聂夫人,毕竟牵扯朝政,会把叔公牵扯进去,不太妥当。”陆落告诉闻氏。
闻氏点点头,深以为然:“不错,此事不可搀和。成阳公主怎么替你招揽这些棘手的事?”
“这都是成阳的猜想,也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