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曦继续道:“她出生性命难保,我又失了修为,只能先用自己的笨办法给她封了灵根,再用以命换命保她平安。这也是十几年来,没人发现她的原因。不过,她现在这样很好,没因苦难而迷失本性、真我。”
雪曦道:“雪瑶,你领若儿出去走走,我与师兄说说话,一过子时我便要回阴冥界。”顿了一下,叮嘱道:“你是小姨,她不懂的太多,你要耐心教她,她那性子十足的像你。”
雪瑶听说江若宁像她,心里那个得意。
“走了,小姨教你如何吃丹药,什么嚼嚼咽下,可不是这样吃的。”
姨甥二人走远了。
雪曦与江无欲闲说起来。
*
容宁候府主院。
慕容植冷冷地坐在花厅上,往事种种,如过眼云烟般飞掠而过,就算他对谢婉君还有几分情意,可谢婉君当年的算计利用他无法原谅。
雪曦殒落,他见到的是雪曦的魂魄罢?
雪曦不爱他了,已视他为陌路。
原本,他可以与雪曦幸福一世,雪曦为他甘入俗世,可见她是真心爱他,更将命丹藏入他的身体,这一藏就是三十年。
他自是知道,命丹对一个仙子有多重要,那是如性命一般的存在。
“父亲……”慕容琅打破了宁静。
慕容植依旧板着脸,没有半分暖意。
两天了,他不是睡,就是坐着发呆,似乎忘却了一切。
他可以幸福的,是他将雪曦强拉入俗世,却害她吃尽了苦头,雪曦没了,他的念想也没了。
慕容琅又唤了声“父亲”。
慕容植冷声道:“怎了?”
“父亲,是不是要开晚膳?在主院吃么?”
慕容植淡淡地扫过慕容琅,“怎么。怕本候翻脸赶你离京?”
慕容琅曾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当知道他还有兄弟,而皇帝是要把爵位留给他健康的兄弟时,他心里莫名地失落与不甘。
慕容植变了。在知晓谢婉君所为后,心生厌意,母亲原就没了名分,若是父亲再不承认,那他们姐弟四人又以何种身份生活于世。
“父亲。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子宁的父亲。”
“就像本候也是慕容琭的父亲,是慕容瑷、慕容琳的亲生父亲一样。谢通房,本候不管你在石墙上看到了什么,但你应知道,过去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安宁快乐,是你夺了别人的。本王最健康有才华的孩子不是你所出,在本王与你之间,是你辜负了本王,本王将你贬为官婢,是要你赎罪。子宁。从现在开始,你是庶子,而你的亲娘是通房,你且唤声谢姨。”
慕容琅支吾了一下,原以为只要自己刻意讨好,父亲的怒气一消,不指望再让谢氏做嫡妻,就是一个有名分的侍妾也成。
慕容植对外头唤了声“严嬷嬷”,“吩咐管嬷嬷,明日一早。本候要入宫见圣,本候记得,上回德妃皇嫂给本候挑了两个美人,是该给府里添女主人。”
谢氏心下一沉。失声轻呼:“候爷!”
“通房要有通房的本分,皇家男子的妻位,不是你敢肖想的。有一种女人,就不能得到,一得到就想入非非,要不是本候。你妄想做太后,不仅你的性命保不住,便是子宁也当问斩。你还是做个通房的好,说不准哪日本候开恩,挑个体面的管事指给你为夫……”
这样的话,像一剂毒药。
尤其是从谢婉君深爱的男人此里出来,就像是钝刀子割在肉上。
“父亲,谢……姨已经知错了,你……且饶过她。”
“子宁,你可以孝顺,但不能盲孝,你现在也成亲了,到了别府另住的时候,过些时候,府里要添新人,你留在府里不大方便,我会让管嬷嬷把别苑整理出来,以备你们夫妻迁出去住。”
慕容植白日会睡,夜里却一宿一宿地睡不安稳,翻来覆去,想的念的都是雪曦的事,是江若宁,是谢氏……
他负的,负他的,全都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谢婉君紧握着拳头,这几日的变故,是她此生里变化最大的,这不压于谢氏被灭门,她努力用指掐将掌心掐破,用这巨痛来压抑自己,来控制自己不与慕容植起冲突。
慕容琅自父母生出无法修复的裂痕,弃下画笔,这几日天天在慕容植跟前尽孝,就想用家庭的温暖改变慕容植的心意。“父亲不管子宁了?”
“子宁,我就是对你管得太多,也至你一事无成,与你妻子商议一下,年节后你就去京城书院读书。你移出府邸另居,这于你也有好处,你应付在你妻子与谢姨间很辛苦,搬出去了,就过你小夫妻的自在日子。你这一生,就算没有爵位,你可以自己读书考取功名去挣。
慕容琏能考中举人,慕容琭能中解元,你怎么不成?你也是我慕容植的儿子,就该靠自己的拼搏,而不是只盯着朝廷的赐封。”
慕容琅的心一阵瓦凉。
父亲喜欢母亲时,母亲就是容王妃,他可以护着、捧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