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钿这几年学乖了,便是事事听河舅母,河舅母说要打人,她就给递棍子,这会子便是如此。
古大妹愣了片刻,只看着江氏。
江氏恼道:“宁儿好不容易处理了自己的事,你们跟着起什么哄,都给我闭嘴,你们这般闹腾,是在宁儿伤口上撒盐。”
小草道:“我去厨房帮河大嫂做饭!”
江氏一喝斥,河舅母蔫了,刘翠钿见河舅母就是嘴上说说,也回头忙碌她自己的。
后院里,栓子、毛豆几个正闹得鸡飞狗跳。
毛豆道:“大哥,姑姑说要我们进城读书!”
栓子手里拿着根棍子,“我最讨厌读书了,我就想和姑姑一样,做个捕快。”
江若宁扶着江氏进了东屋,这是两间内室套了一个小花厅,设计别致,有共用的净房,江氏的床上罩着蓝灰色的帐子,江若宁的则是浅粉色绣花帐。
江氏轻柔地摸着衣橱、灯台、桌案,又看着案上摆放的绢花,“这院子没少花钱吧?”
“早前这里住了一户人家,是茅屋,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来,改建成这处大院子,连带家里的家具、摆件、窗帘等物统共二百六十两银子,好在这里够大,将来栓子他们大了,愿住乡下,乡下有地儿;愿住城里,城里有家。便是旁边再建两处这样的房屋也使得。”
河舅母这会子在西屋里查看了一番,越看越欢喜。
刘翠钿也是如此,在东一间里瞧了一下,里外两间,还摆的是大床,如果在外间再摆几个小床也有地方,将来栓子进城读书也方便。
刘翠钿嘴里自顾自地念叨:“姓温的坏蛋坏了我家妹妹的名节还敢收银子,这些有钱人就没个好的。”
古大妹瞧罢了房子亦走了过来,笑微微地道:“大嫂,毛豆明年就七岁了,栓子也八岁,是不是让他们先来城里读书。”
河舅舅是个老实人,此刻看到屋子里什么都添置齐全,乐得合不拢嘴。
河舅母只用手摸着帐子、床上刚铺上的被褥等物,“今儿我就住城里了,也享享小户人家的好日子,你说这床咋就这么软和呢,算命先生还说得真对,说我们一家都要享宁儿的福,这不就享上了。”
河舅母嘴上说要住城里,可夜里怎么也睡不着,认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做了早饭,栓子、毛豆等住在各自的屋里,一个个睡得比谁都香。
用过了早饭,河舅舅念着地里的活赶着牛车要回平安村,江氏也想回去。
而刘翠钿原想多玩两天,可又不敢说,生怕惹恼了河舅母被她训骂一顿,直道:“栓子,今儿先回去。”
“娘不是说我们要在城里住两天?”
“你昨晚又打了一个碗,还想住,回头别把城里的碗砸光了。”
江若宁含着笑,“栓子先回去,到了下年,栓子和毛豆就要入城读书。姥姥和舅母还得拿出个主意来,三个嫂嫂怕得有一个搬到城里来,好照顾侄儿们读书,城里没个嫂嫂照应定是不成的,这样二哥、三哥也有人照应。”
刘翠钿一听这话,原是有信心,这会子蔫气了,铁柱就会种庄稼,旁的本事没有,怕是古大妹和罗福两个里有一个进城。
江若宁道:“咱们家还得培养出几个读书人来,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当大官,但求他们读书明理晓是非,将来也能像二哥、三哥一样,走出青溪县去外头见见大世面。
我们家可不能代代就做不识字的农夫,也要养几个读书人,做青溪县的书香门第。这教育、读书是少不了的。
我这还有些银钱,姥姥先拿去花使,或是存下将来给侄儿们用也使得。”
江氏哪敢收,推攘着不收。
江若宁急了,一转身塞给了河舅母,“不过一百两银子,又算不得有多少,舅母要是不要,回头一把火烧了。”
瞧这话说得,小草回村里可说了,江若宁把温如山给她做的漂亮新裳给烧了,一件得好几十两银子,首饰也被她烧了不少,贵重的一件就得几百两呢。
河舅母觉得,以江若宁的性子,还真做得出来。
江氏恼道:“这性子到底随了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