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霜还是感冒了,头脑昏沉,眼睛胀痛,鼻塞流涕,所幸头天抱着大暖炉好一会儿,身心愉悦之下,高烧退得很快,才免了更大的痛苦受罪。
不过,也托生病的福,这几日她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难能可贵的偷懒睡懒觉。
这日,她的症状好了许多,让桔梗服侍着梳洗过后,便去了外间用早饭。
云檀正细心的将一碗枸杞鸡粥准备用暖炉温着,见她出来,立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笑着道:“大小姐,您起身啦!”
“嗯!”孟观霜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靠前来时微微还有些吃力的双膝,关心了一句,“你的膝盖还疼吗?”
云檀的脸部表情僵硬了一下,但随即便放松的摇头道:“多谢大小姐关心,已经不疼了!”
这当然不是真话,那一日,她从晌午一直跪到夕阳落山,地砖上又阴又冷又硬,跪的她的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府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就在一个院子里的大小姐与桔梗等人,眼里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
这是她从进府至今,跟着老太君以来,第一次遭受这么大的惩罚,心里若说完全没有什么想法,那自然也是假的。
但她是奴才,主子罚她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罚了她之后,还得继续伺候时,便是爬也要爬着来到主子身边。
“桔梗,稍后你那瓶姜油给云檀,给她膝盖上揉揉,免得落下病根得了关节炎症,老了可要受罪死了!”孟观霜坐下后,才收回视线,端起温热的鸡粥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桔梗应着,在一旁给她布菜。
“多谢大小姐赐药!”云檀则受宠若惊的立即要下跪磕头感谢,她以为孟观霜一定会看在她席伤未愈的情况下,会阻止她下跪的。
但是。当膝盖快要着地时,孟观霜还是没有出口,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忍着疼。轻轻的跪了下去。
还未恢复的膝盖在接触到又冷又硬的地面时,钻心的疼比三日前的还要厉害了许多。
暗暗咬紧了牙关,云檀心里不是很确定的微微抬头观察孟观霜的表情,见她只顾着低头喝粥,似乎并未看见自己下跪。
一口气喝下小半碗粥的孟观霜果然好似没看见云檀下跪似的。放下碗的时候,立即又惊又责的道:“云檀,你膝盖还疼着,怎么能又跪下了呢,快起来!桔梗,快去扶一下云檀!”
桔梗布菜的手稍微顿了顿,但还是很快的放下了筷著:“是!姑娘!”
只是,她比往日更加懂礼的施礼之后,才去扶云檀,生生要比让云檀自己起身慢了许多。
虽被桔梗搀扶着起了身。但是云檀的心里却更加的不确定了。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友善和关心中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呢?
“云檀姐姐,你知道姑娘的性子的,从来不会苛刻咱们做奴才的,以后,你也不要动不动的就跪了,跪来跪去的伤了膝盖不说,也伤了咱们与姑娘之间的情分呢!”桔梗笑盈盈的说着,在扶了云檀起身之后,便松开了她,继续去给孟观霜布菜了。
这句话若是在以前说。云檀真的不觉得什么,因为早在孟观霜认祖归宗回到国公府之后,第一日召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时候,便已经说过同样的话。
可今日。话从桔梗的口中再重复了一遍说出来,她怎么听着都觉得那样的不对味儿,好似有着某种警告的意思在里面。
难道说……
不!不会的!她平时恪守本分,又诚心的伺候着她,更是从老太君身边直接调拨给她的,她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所怀疑的!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呢?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吗?
“是奴婢思虑不周全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惭愧又僵硬着脸部的表情低垂着头道,“只是,那日奴婢明明陪在大小姐的身边,却没有照顾好大小姐,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落水,奴婢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的自责着!”
孟观霜的眼皮略略抬了抬,看着云檀的头顶,嘴角扯了扯,细嚼慢咽的咽下口中的小菜,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都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你也不用自责!”
桔梗在一旁又附和道:“是啊,云檀姐姐,姑娘是最大度的主子了,不会责怪你的!而且,事出突然,你也是无能为力,姑娘自然不会怪你!”
桔梗的话听起来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就是在陈述主子的好心善良而已,但是云檀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后脊背不断的有寒意冒出来,心神不宁。
“大小姐善良不责罚奴婢,但奴婢毕竟心存愧疚,倒是宁愿大小姐跟老太君一般责罚了奴婢,奴婢心里才好受一些!”放不下心,云檀决定试探一下。
桔梗看了继续细嚼慢咽的吃东西的孟观霜,微笑着道:“云檀姐姐,你跟着姑娘其实也有一段时日了,应该也是了解咱们姑娘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姑娘说了不责怪你了,自然就不怪了,你就别再这般自责下去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