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了,不知那个贱人有没有承不住万虫噬心之苦而自绝经脉而死呢?
一阵诡异的笛声随着透过罅隙的风一同灌入幽深的地窖中,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沙沙的声音,无数噬金甲虫从石头缝里蜂拥而出,如同潮水一样涌向中央那片烂泥滩上。
泥滩顿时蠕动了起来,里面发出一声声恐惧的低吼。
没想到在哪一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肉质**所散发的腥臭的烂泥中,竟然还有一个人?!
噬金甲虫并没有因为那人的挣扎而有丝毫停顿,那笛声更像是给它们进食的一个讯号,顷刻间黑亮的甲虫便层层叠叠覆盖了整个地窖。
随着有规律的诡异笛声,噬金甲虫不时从四面八方朝窝在一片腐臭烂泥中钻去,不停啃咬着里面发出沉闷的如同野兽般哀嚎的人。
阎魔尊看着整团在挣扎着的噬金甲虫,一阵阵恶臭传来,一阵阵让人背脊发麻的沙沙声传来,还有那完全不似人的嚎叫声,都不断冲刷着被金刚石包裹住的心脏。
刚毅的眉峰本能轻锁。
眼前的场景让他这个魔尊都禁不住有些恻然…
为…为什么看见她这样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点报复的快感?
当年他的确因为这个女人坏了自己和天音的好事,本想一掌杀了她,可是却觉得她一死也不足以弥补天音那伤心而落的泪水,于是一气之下便让人将她丢进虫窟中,让她承受万虫噬心之苦。
却没想到,眼前所见远远超过他曾经所有对她的恶毒想法。
以人饲蛊,直接以导管喂食强效生肌灵丹,可以在蛊虫啃咬后很快生长出新的肌肉。而被啃食的人因为无比的疼痛产生非常强大的怨念,蛊虫在啃食**的时候将这些怨念积累到它们身体里,变得更加凶残。可以在它们本来的灵虫等级再提升一层,甚至产生新的变异。
可是被伺蛊的人从来没有活过一个月的,有些甚至只被这些蛊虫啃食几轮,就承受不住这般比凌迟还残忍痛哭千倍的折磨,自断经脉而死。
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过了将近一年时间!
还有那些腐臭的烂泥是怎么回事?蛊虫是不会吃腐尸的,那对它们没有任何用。所以那些被丢进来伺蛊的人死后腐烂留下。
所以,她又是怎样在那些逐渐腐烂的尸体挨过来的?
笛声又过,只见噬金甲虫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被啃咬的千疮百孔的残破躯体。
忧忧,这个让人一听就禁不住心生怜爱的女子,当初如同含苞豆蔻一样在自己身下娇羞婉转。那一丝丝的情动,竟不着痕迹地穿破他如同金刚石封印的心房……可是那样的美好不再,而是变成眼前这样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他惊奇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厌恶,而曾经因为她对天音造成伤害的恨意,也很奇怪没有攻占他所有的思维。
嗷——他下意识伸手覆上心口地方……
“阎君……”一声轻柔的声音悠悠传来,让他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心口钝痛陡然消失。他转身看向洞口,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袅袅行来。
阎魔尊眼睛微眯,天音?怎么会是她?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转瞬就被刚才那一声软糯的呼唤声给融化掉,一边急切朝对方走去,一边下意识应道:“天音,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刚才听左护法说你到地窟中来了,所以……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打破。
天音像是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掩鼻朝后退去,“啊,那那是什么?好恐怖,好恶心哦。”她刚才走到洞口才注意到阎魔尊在这里,她本想离开,又怕对方已经感应到自己,不辞而别说不过去,这才迎了上来的。不过如此也好,让那个女人好好看看,现在这个男人不管是心里眼里还是身边都只有她。
原来刚才噬金甲虫退去,露出被啃噬的千疮百孔的忧忧,浑身被腐尸黏液包裹着,侵蚀着她每一寸筋骨肌肉。可偏偏就在这一副残破的身体上,竟然有猩红的肉芽在一片污浊黑色中蠕动着,生长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那些被噬金甲虫钻出的孔洞修补。
不仅恐怖,还很恶心。
阎魔尊连忙掩住对方眼睛,带着疼惜的口吻,“她把我的天音吓着了,本魔尊就灭了她——”
弹指间,一律黑色幽火腾地从指尖冒出来,就在他要弹指挥出的一瞬间,天音突然拦下他的手。
“曾经你为了她而那么伤心,难道你不想让她死?”
天音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看似一句原谅的话,被她用这样一幅哀容说出来,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即便以别人这样一百多天的万虫噬心之痛,也无法平复她曾经的伤痛一般。
“哈哈,贱人,我倒要看你在我面前做戏还要做多久?装模作样了一辈子,还没装够吗?”愤怒的嘶哑的咆哮从散发着恶臭的女人身上发出。
天音像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一般,直往阎魔尊怀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