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三十,忘忧早早地就去回事处领了一把红条子,高高兴兴地张罗着丫头们里里外外地“上红”。
阮清沅穿上了簇新的樱红色刻丝百蝶立领袄裙,搭着蜜粉色镶银边折枝海棠褙子,头发梳了女孩家常见的挂垂髫,用红头绳扎了,显得比平日娇俏几分。
忘忧笑看她,“姑娘好不容易穿得鲜亮,头上也太素净了些。”
清沅手上正忙着昨夜里没完成的剪纸,说着:“大堂哥没了还不到三年,说到底我也是养在二房里的,虽说是过年,我觉着这样穿红着绿已是不太好了,还要满头珠翠的,叫大嫂和嬢嬢看了怕心里不好受。”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忘忧说着。
阮老太太打发身边的秀莲来送了几个攒盒,里头放着各色的果脯、果饵,并传了话,要清沅早点去正堂里,香案供桌是早备好了的,三牲酒水,各色瓜果也都齐备,只等着吉时一到就祭拜祖先。
清沅应了,她第一回在阮府过年,不敢怠慢,叫忘忧带上了赏给丞哥儿的封红和打赏下人的金银锞子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