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暗香默默地点了点头,双眸盯着出去的几个背影出神。
谢东篱身材高大,如同天神一样走在姐姐身边……
不对,他还拉着她的手!
夏暗香瞪大眼睛。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谢东篱在人前对姐姐有过任何碰触的举动……
这是第一次吧?
看见他们在人前拉手……
夏暗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脸上浮起一个羡慕的微笑,长叹一声:“姐夫对姐姐真好……”
云筝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在心里一晒,完全不以为然,但是面上不得不跟着敷衍:“是啊是啊,真是伉俪情深。不过……”她的目光又在夏暗香脸上转了一圈,“县主,您好像对谢副相特别关心呢……”
夏暗香看谢东篱的眼神,云筝有些看不懂。
她本来以为夏暗香应该是对谢东篱有想法,但是看她处处以盈袖为先,对姐姐姐夫夫妻情深高兴得不得了,又不像是有想法。
当然,这个县主年纪虽小,心眼子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要多,她也不能只看表面,也许她的心思藏得太深。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夏暗香回头看着云筝柔柔一笑:“我都是要死的人,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
“哦?”云筝竖起耳朵,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我心里最敬爱的人,是我姐姐。只要她能过得好,我就心安了。谁对我姐姐好,我心里当然对谁好。”夏暗香含笑说道,其实一点都不像一个快死的人。
云筝呵呵笑了两声,暗道这话真是婊气十足,但是面上还是充满赞赏:“县主真是姐妹情深,只可惜谢夫人不懂县主这一片苦心。”
“姐姐懂不懂不要紧,我也不在乎……”夏暗香笑了笑,只要那人懂就行了。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云筝沉默了一会儿,她将目光转向牢门的方向,低声问道:“县主,他们真的会把云秀烧了吗?”
云秀其实还没死啊……
夏暗香闭了闭眼。“我不知道。”她走回刚才的地方抱膝坐下,“我很累了,要睡一会儿。”
……
谢东篱带着盈袖和沈遇乐离开白塔大狱。
他让她们在门口的大车里候着,自己亲自去看着白塔大狱的狱卒将云秀的尸身焚烧。
那狱卒脸色有些古怪,对谢东篱低声道:“……这个婢女。好像还没有死……”
谢东篱淡淡地道:“你确定?”
那狱卒挠了挠头,又道:“不过,放到焚尸炉之前,都会在胸口扎上一刀,以防万一。”
所以先前死没死,其实并不重要。
谢东篱点了点头,“记得凡是突然在白塔大狱暴毙的人,都要报上来,经丞相阁验证之后再做处置。”
那狱卒“啊”了一声,可是刚刚已经烧了要肿么破!
谢东篱横了他一眼。“今天有我。”顿了顿,“报到丞相阁,就是报到我这里。”
所以今天也不算破格。
总之就是他说了算。
那狱卒放下一颗心,忙躬身送他出去。
谢东篱骑上马,见盈袖撂开车帘问他:“……做什么去了?”
谢东篱没有瞒她:“去看云秀的焚烧情况。”
盈袖窒了窒,转念一想,这样做,比被凌迟处死要好多了,至少死得利索,不痛苦。
她叹息一声:“也是可怜人。就这样被当替罪羊了。”
她是一点都不信这件事是云秀起的头。动的手。
谢东篱也不信,因为那天他根本就在场,明明白白听见夏暗香跟云筝在谋划这件事,跟云秀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正因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才好把黑锅给她背上。
由于云筝那个时候是跟夏暗香在一起的,所以如果让云筝做替罪羊,那夏暗香也保不住了,这口黑锅就甩不出去。
盈袖想明白这一点,以手支颐,靠在车窗台上。幽幽地道:“凡春运这样做,她心里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表姐,你还不明白?在人家心里,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既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哪里来的内疚?!”沈遇乐对夏暗香一直没有好印象,因此说话总是不留情面。
盈袖却是看在两世的姐妹情份上,对凡春运虽然讨厌,但还没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
不过她也看得很明白,也许自己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毕竟凡春运曾经搅黄了沈遇乐的亲事,沈遇乐对她有心结是应该的。
而自己家里的事,本来就是一盘烂账。
很多事情,不能全怪在张兰莺凡春运母女身上,自己的爹元健仁也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如果不是他见色忘妻,对沈咏洁痛下杀手,张兰莺又怎能登堂入室,对小磊下黑手呢?
现在张兰莺死了,元健仁也死了,凡春运也要伏法,沈咏洁跟张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