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正笑容满面地跟自己身边的姑娘们说着小喵的笑话,“……它非常喜欢吃咸鱼,但是你们知道,猫不能吃那么咸的东西,我担心它吃了生病,所以不打算给它多吃。可是你们不晓得,它居然能半夜打开小厨房的门,叼了蒸好的咸鱼出来,放到回廊上,一边吃咸鱼,一边看月亮!”
“是不是真的啊?郡主家的猫一边吃咸鱼,一边看月亮?!”谢家的两个小姑娘听得心花怒放,眼睛亮闪闪地,“小喵的娘亲大黑在我们家,没见它喜欢吃咸鱼啊?成天就是睡,越来越胖了……”
张贞琴小步挪了过来,轻轻叫了一声:“盈郡主?”
盈袖转过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是张贞琴,有些惊讶,忙站了起来,笑道:“余夫人也来了?”
张贞琴涨红了脸,嗫嚅道:“……我跟我祖母一起来的。”
盈袖转眸看见坐在花厅另一端的夫人奶奶们,张老夫人是唯一的老一辈,一头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比以前老了不少。
她点点头,给张贞琴斟了一杯酒:“余夫人请用。”
张贞琴忙摆手:“我不会喝酒,盈郡主客气了。”
“那吃点果子?”盈袖拿小玛瑙碟子装了一碟子红玛瑙般指头大的小柿子,“很好吃,不用吐皮,整个儿咽下去都行。”
张贞琴被盈袖的热情堵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她的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帕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声道:“盈郡主,有些话,我想跟您单独说,您能不能跟我出来一趟?”
“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她们不是外人。我什么事都不瞒她们。”盈袖指着自己身边的姑娘们笑道。
她当然不会这么傻,在别人的地盘上跟陌生人乱跑。
她知道齐王府的这个冬至筵,绝对不会只是筵席联络感情这么简单。
但是有问题她就不敢来了吗?
以她现在的身份,这些事情本是避无可避的。
所以她一定要来。要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妖蛾子在等着她,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他们一家刚刚回归皇室,还看不清身边哪些人是朋友。哪些是敌人,哪些是中立之人。
从这个角度想,他们也需要出来经常走动走动。
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不是要听他们说什么话,而是看他们在面对利益冲突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张贞琴见盈袖不为所动,不肯跟她出去单独说话,心里对她更是膈应,十分埋怨盈袖不通情达理,不会做人。
元应蓝走了进来,正好看见张贞琴和盈袖对面而立,神情好像不太对付。
她眼神一闪,走到跟自己熟识的那群姑娘身边,笑着问张贞妙:“张四小姐,你三姐呢?”
张贞妙四下看了看。发现张贞琴走到盈袖那边去了,有些不好意思伸手一指道:“我三姐去那边了。”
唐安侯府的大小姐唐海洁和二小姐唐海嘉本来就看盈袖不顺眼,更没想到今日她摇身一变,居然从商家女变成元后嫡皇子的嫡长女!
这种身份地位的变化,最让唐海洁接受不了。
唐安侯府曾经想跟谢家结亲,要把唐海洁说给谢东篱,没想到被盈袖截了胡。
后来唐安侯府又想跟长兴侯府结亲,但是慕容长青就是不肯答应跟唐海洁定亲,口口声声说他还念着以前的未婚妻,气得唐海洁用纸画了盈袖的小人。天天拿针扎她……
再说唐安侯府本来就跟皇后娘娘和齐王府走得近,如今司徒家变成元王府,明摆着要跟皇后娘娘这一边分庭抗礼,他们正好站队。跟定了皇后和齐王府。
这样一想,唐海洁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那边张贞琴快要哭,懒洋洋地伸手遥遥一指:“……盈郡主的架子真不小。余夫人虽然品级不高,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夫人,盈郡主这样给她脸子瞧。想是不把我们武将放在眼里?”
东元国的三大侯府长兴侯府、万宁侯府和唐安侯府,掌管着东元国的左、中、右三路大军,都是世袭的武将。
元应蓝知道唐海洁的性子,最是劝着不走骂着走的人,便微笑着劝道:“也不能这么说。皇祖母都说了,元王府刚刚认祖归宗,很多规矩礼仪都不懂,犯错是一定的,但肯定是无心的。若是元王府有得罪的地方,你看在我面上,不要跟他们计较。”
唐海洁刚刚喝了几口清酒,正是上头的时候,她性子也燥,是个火爆脾气,眼里容不得砂子。
见元应蓝劝她礼让,反而助长了她的逆反心理,冷笑一声,道:“铜臭气还没洗干净呢,就来要我们的强!”
她身边的二妹唐海嘉细声细气地道:“蓝郡主、姐姐,你们说,司徒家怎么突然就成了元后的嫡皇子?这皇室血脉也是这样容易认的?我总觉得陛下接受得太平静了,太理所当然了……”
元应蓝心里一动,立刻对才十三岁的唐海嘉刮目相看。
这姑娘刚才的一席话,简直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司徒府是骗子!
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