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糖勺起身,另一只手拎着一桶滚烫的糖液。
还有推着小推车的农夫停了下来,将手往稻草里一伸,噌的一声抽出一把长刀!
两个大架的醉汉干脆打到大慈悲寺山门里面去了!
等这些人都进去了,一个衙差模样的人才从墙角钻出来,对后面的人挥手道:“已经进去了!快向谢副相回报!”
张氏被废了功夫,耳力不如往日灵敏,丝毫不知道有一串人跟着她和春运进来了。
……
东元国迎宾馆的风雨楼里,夏凡刚刚睁开眼睛,满意地叹息一声。
这么多天了,他几乎是第一天睡了整夜的觉!
他从床上起身,正要穿鞋下床,北齐禁军的首领匆忙走了进来,见四下里无人,忙对夏凡单腿下跪,拱手轻声道:“师父,徒儿来迟了。师父受苦了!”
夏凡满意地笑了笑,抬手让他起身,一边穿鞋,一边轻描淡写地道:“行了。你已经是北齐的禁军首领,不是我的徒弟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师父,就没有徒儿的今天。”那人还是执着地给夏凡磕了头,才起身。
这位禁军首领名叫刘斐。今年才十八岁,有胆有谋,因是夏凡的徒弟,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不过他能在十八岁就做上北齐禁军首领的位置,却不是靠夏凡,而是靠他的远房亲戚,曾经的北齐国大将刘常雄。
只有刘家的亲戚,北齐皇帝才会放心把禁军交给他。
刘常雄算是刘斐的本家族叔祖,但是已经出了五服,很远的亲戚了。
是夏凡千方百计找了刘家这样一门远亲出来。挑了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孩子收在门下做弟子。
他本事高强,不是这些普通武人能比拟的。
在夏凡门下十年,刘斐早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就算是比他年纪大的人,也很少有打得过他的。
“你还是这么守礼。”夏凡似笑非笑地起身,去浴房洗漱一番,出来对刘斐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托付于你,你一定要帮我办好了。”
“什么事?师父尽管说。”刘斐恭敬答道。
“你换下装,去大慈悲寺帮我接个人。”夏凡说着。从书案上的书里抽出一张小像,“就是这个姑娘,她姓凡,叫春运。”
刘斐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忍不住道:“……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就已经这么勾人了,长大了真不知怎么得了……
夏凡得意地笑了笑,用手弹了弹那画像。道:“有比她更漂亮的,你没见着。”
“谁?怎么可能比她更漂亮?”刘斐很是惊讶,从夏凡手里接过画像细看。
“她娘啊。”夏凡笑了一声,“她娘年轻的时候,比她好看多了。”
刘斐:“……”好吧,是他少见多怪。
“一路上小心,我总觉得不会平平稳稳让你接回来。你记得随机应变。”夏凡吩咐了一声,就出去外屋吃早饭了。
刘斐低头又看了一会儿画像,才整整齐齐折叠起来,放到自己胸口,从夏凡的屋里出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 ,他把脸上假的大胡子取了下来,换上一身下人的灰衣,跟着出去买东西的杂役出了迎宾馆,往大慈悲寺去了。
……
大慈悲寺里,张氏低声对方丈道:“方丈,大人是怎么交代的?”
方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了一声,道:“将凡姑娘藏在静室里,等会儿有人来接她。”
张氏知道夏凡深谋远虑,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有时候,不止三步,可能五步、七步,甚至是九步。
他既然答应了,肯定会安排妥当。
张氏这一次豁出去了,拿他们最大的秘密威胁夏凡,只求给自己女儿一个活命的机会。
“春运,你跟着这位小师傅去静室,等你舅舅派人来接你。”张氏对凡春运低声吩咐道,指了指往静室去的路。
凡春运很是不舍地拉着张氏的手:“娘,您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
张氏定了定神,道:“娘只有留在东元,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你去吧,跟着舅舅好好过日子。”一边说,一边狠心将她推走。
凡春运跟着小沙弥刚去静室,张氏和方丈就听见大雄宝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喧哗的叫声。
“叫你们方丈出来!”
“堂堂大慈悲寺,居然藏污纳垢,窝藏民女!”
“你们这些贼秃!成天好吃懒做,骗别人的香油钱,如今更是连女人都敢窝藏,还要不要脸?!”
这些叫声一声比一声高,还骂得污秽不堪。
方丈听不下起了,走出来道:“你们有什么事?我们大慈悲寺是佛门清静之地,你们不要大声喧哗,污了出家人的清修。”
“我呸!还出家人!——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戒酒戒肉戒色?!你们大慈悲寺的和尚,既不戒酒,也不戒肉,如今连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