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宝花捧着书往主厅方向行去,她脸上神情恍惚,眼里强含着泪水。她心里提醒自已,她这是白高兴了这么一回,可也不能在人前落泪,让旁人瞧着心喜。此时,她想起她说那话时,季老太爷当时的沉默,她的心里更加酸涩难当。
季宝花觉得去主厅的路,很长很长,手里的书,很重很重,她原以为那样难走完的路,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季老太爷瞧了瞧季宝花恍惚神情,再看了看她的眼睛,他在心里暗叹息一声,果然如他所猜想,西顾家为她人而来。
他不等季宝花开口说话,直接伸手接过她捧来的书,冲着她说:“花儿,时辰还早,你进里面去练习一会字吧。”季宝花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垂着头往里面走去。她的两个丫头紧跟着进了内室,过了一会后,她们贴着主厅侧角处,匆忙往外面的跑去。
季老太爷瞧着那两个如同小老鼠行事的丫头们,他在后面轻轻的摇了摇头,紧接着低声吩咐起身边小厮:“你远远的去瞧一瞧书院的客人们的动静,记得有情况,早早的来通知我。”小厮听吩咐之后,他赶紧的跑了出去,直接候在距离书院门口偏角不远处。
季守业的书房里面,小厮第一次来通报,季树正直接起身打发掉小厮。第二次,小厮再来通报时,季树正回来跟季守业说明情况后,季守业起身去内室寻一本书册,由季树正拿着递给小厮。
书房里原本严谨的气氛,给小厮这样来去两回之后,书房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改变。西顾家的顾四老爷和顾七老爷交换一下眼神,顾七老爷含笑跟季守业说:“季大人,你们家的人,很是爱读书啊。”
季守业笑而不语,季树正刚刚跟他说的话,并没有太过低声。书房里的人,不用猜都知发生了什么事。顾七老爷这是明知故问。陪同来的两位中年男人,当中一位是来过的王大人,他笑着问季树正说:“大侄子,来借书的人。可是那位名扬熟州城里的才女宝花小姐?”
季树正微微笑点了点头,说:“她是为祖父来拿书,她先时担心小厮会处理不妥,便没有明说出来。”顾石诺的眼神落在季树正的面上,从田家人的话里话外。他一直对此人有着好奇心,如今见面之后,只觉得季树正为人处事非常的儒雅舒服。
王大人转头跟同来的人,说:“这位季小姐容貌才华出众,她是把这熟州城里许多未婚男子的心都掀了起来,最后却只落下一句她独爱英雄人物这样的话。如今她年纪尚轻,就不知未来会不会后悔把话说得太早太肯定了。”
那位中年男人明显地位比王大人高,他神色淡淡的扫了扫顾石诺一眼,说:“英雄有,可是美人吗?如果只是那层皮美。只怕是吸引不了英雄。王大人,我们今天来,是为顾小将军的亲事前来。旁的事情,就不用太多闲谈。”
王大人笑着点了点头,他面上很有些灰心的神情,他有心想说的话,就这般断了话头。顾七老爷面上有得意笑容,有儿这般的有出息,他这个为人父亲以此为荣。顾七老爷笑着开口说:“季大人,季大官人。季大少爷,你们是季家的当事人,我想这个主,你们能做。”
顾石诺瞧了瞧季守业兄弟面上镇静的神色。再瞧了瞧季树正面上淡然的神色,他觉得他的父亲这一次是失算了。季守业能在熟州城里为官多年,那如何会轻易被人拿捏得住,而季守成为人做幕僚,处理过许多棘手的事情,只怕是相当的滑头。
季树正明显是性情沉稳先图谋而后行的人。他这样的性情,如果要护持一个人,是不会给人明显漏洞去钻。他的父亲行事与季家三人相比,还是显得不太沉稳。但是这桩亲事,越有人有心去阻挡,他心里越想成事。
他不怕困难,他就怕太过容易。顾石诺很是诚心笑着跟季家三人说:“我在宁儿小时候就见过她,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她,我相信我不会看错她品性。俗话说,三岁看老,有季大人和季小大人亲自看护下长大的女子,她的品性一定会端良大方。”
季守业深深的看了看顾石诺,他对此人是有些心动,这样坚毅果敢的人,他如果对人动心,想来是会一心一意从此不会多情。然而季守业却不会去赌这种未知的事情,他赌不起季安宁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季守业眉头轻抬笑了起来,说:“我们自家的孩子,在我们的眼里自然是样样皆好。只是她现在年纪尚轻,我们有心要多留她在家里三年,直到她十六岁过后再成亲。顾小将军的年纪已不饶人,我们季家不敢耽误顾家的传承大事。”
顾石诺惊愕得瞧着季守业,他说得他就快行将就木一样。中年男人闷笑起来,王大人笑着跟季守业说:“季大人,顾小将军这样的年纪,正是婚嫁最好的时候。季家小姐年纪是小了一些,正好留这三年时间,让顾小将军在外好好打拼三年,把根基扎得更加深一些。”
中年男人瞧着季守业的神色,再瞧一瞧顾家三人面上的神情,他心里很是明白起来。他笑着打圆场说:“大过年的日子,你们顾家是来提亲事,可不是专门来逼亲的。此事容季家人商量着两三日行事,你们顾家人,给我留一些时间,让我和季大人独处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