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两人来到一座翠绿覆盖的山前,天楼眉宇间的喜气愈加浓郁,拉了姬玉萝不假思索就向山上爬去。
拐道而来,姬玉萝知道要去古风的住处,当下也不问,紧跟天楼脚步。
半山,一条石块混杂泥的不易见蜿蜒小道呈现眼前。
“踩石块。左前一、右前三、直前三步……”天楼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前带路。
拐了个弯,远远地便瞧见前方一个狭窄山缝。
那缝巧夺天工,如天斧劈下,仅容一人侧身过。壁两旁藤萝悬挂,花草相依,若不细瞧,极不易发现。
按着天楼的步子,钻进山缝,便眼前一亮。
就见花团锦簇,鸟语花香。不远的地方,几间底脚抬空的茅舍掩映在一片翠绿中。
“师父!”
天楼神情一松,牵着姬玉萝飞奔向茅舍。
竹编成的门猝开,允子文站在门内,一身旧衣袍随清风飘飘飞袭,他瞧着突兀出现的两人惊呆了。
“师兄!”
天楼唤了声他,他才清醒过来。两声笑语,赶紧把两人让进屋去。
布置得清爽干净凉快的正屋置中的一张凉席上,正襟端坐着位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
老者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袍,银丝整齐束于顶,插一支削得如玉光滑的竹簪。
他慈眉善目,几分儒雅,几分休悠。与允子文风格有几分相似。
屋内靠壁的几张精致竹编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同样是竹编的若似书架的柜子上,放着大小不一的瓶子罐子,还有诸多的书。临窗前的书案上,一束姿态各异,千娇百媚的野花插在一个紧口大肚花瓶里,案正中,摆放着笔墨纸砚。
天楼讪讪地笑着,松开牵着姬玉萝的手。激动地冲着老者跪去,“师父!前次有事匆匆路过,未来给师父请安。望师父见谅!”
姬玉萝向古风福了福,“小女子见过前辈!”
“这位是?”古风和蔼可亲笑笑。温和眸光转而望向姬玉萝。
天楼叩了个头,迟滞道:“是……是徒儿的……未过门的妻子姬姑娘!”
未过门的妻子!姬玉萝惊愕得瞪眼,随后美美地笑了。
“如是这样,不就是……”古风与允子文惊诧地相视一眼,正要说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江如雪在这会儿从侧屋摸索来,却是人未到,好听的声音就随风飘来。
“是小师弟与公主来了吗?谁是谁的未过门妻子啊?”
如今,公主这称呼亦是成了一生的耻辱。姬玉萝一刹那一脸的尴尬,她向转瞬出现在屋门的江如雪迎去。
多日不见,妇人又是善意的口气,她因此有种似亲人的感觉。
双手搀扶向她,嘴里道:“如雪姐姐!我不做公主了。叫我玉萝!”
江如雪穿着身旧衣裙,仍是蒙着面纱。
她肚子高高隆起,看样子要生了。闻姬玉萝之言。欣喜的双眼一片茫然,“公主又不是职业,还能不做吗?”
姬玉萝无言以对,小脾性上来,娇蛮地道:“反正不是公主!”
结合适才听到的那话,性情温柔的江如雪改口道:“不是公主好!是我阿文的小师弟未婚妻还亲些!”
寒暄几句,允子文便让江如雪带姬玉萝去沐浴,找些好的衣服给姬玉萝换。
隐在山腹中的这块地真是个风水宝地,除却粮食,完全可以自供自给。
屋周边划分为小块小块的菜地。每一块里都栽种着不同的时令蔬菜。紫的紫,绿的绿,红的红,全都水灵灵的。
经过菜地。便是一片葱葱郁郁的香樟林。几分钟后,来到可见山壁的地方。
就见一带清流,从山缝隙泻下,泻入下方一个天长日久受水冲击而成的一个天然小水池。
站在水池边,便能感受到山中泉水的清凉。
抱了衣裙摸索来的江如雪仿似知道姬玉萝正打量着山泉,笑盈盈地道:“玉萝妹妹!别看这水小。水池也小,但酷暑水都不会小去,冬暖夏凉。”
姬玉萝伸手拭了拭水,一股冰寒即刻沁入心间。
江如雪把换洗衣裙放到一块干净白生生的四方岩石上,转身斜插向不远处的一片凤凰竹林。
姬玉萝顺着江如雪的倩影看去,就见那山壁下的林中有相捱的两土堆。
土堆周边长满了鸢尾花,花亦是败残之期,绿中残留些凋零的花儿。
不用想,那是两座坟墓。
一块可作凳子的岩石前江如雪坐下,她尔后从后腰带间抽出一支笛子,眼睑半覆,凑到唇边吹起来。
风轻轻,叶摇曳,一片荫荫绿作背景,竹中的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笛音哀婉动听,是那首令人一听就会入迷的清花调。而由笛子吹奏出来又另有一番韵味。
姬玉萝抱膝坐下,如痴如醉在小水池边听着。
许是不闻洗浴声,江如雪停止了吹笛,向姬玉萝方向处抱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