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这次是被人算计了,据我所知他实际上跟方子英关系并不亲密。”
“王叔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他无非是觉得方子英唱功了得,起了爱才之心,只是,就怕有人用这件事做文章。”太子所料不差,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太子左手边坐着梁王世子兰明轩,右手边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
他话音刚落,那老者就摇摇头:“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是肯定的,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置之不理,那方子英女子的身份如今倒是可以利用,只是世子一定要牢守御林军统领的这个位置,老夫猜想他们大半冲着这个来的。”
三人对这个“他们”都心知肚明。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环环相扣,让人应接不暇乃是我三弟的拿手好戏。”
太子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安国公那里这次盯死了!他若是敢轻举妄动,先二话不说围住安国公府!”
“只是有些可惜安国公家的大少爷,很有才华的年轻人。”
“他们家祖上还有一块免死铁券,不一定怎样,父皇一直想收回几个国公的免死铁券,这是个好机会。”
“皇兄,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兰明轩有些愧疚,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太子不用这样巴巴的叫他过来连夜商议。
“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再说王叔对我和元嘉的如同亲子,如今有人对王叔出手其实说白了也是对我出手,坐视不理我成什么了。不过现下这步棋怎么走才是重点。”
那老者捋捋胡须,分析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别人搞的鬼,纯粹是针对王爷的?”
“别人?”太子沉吟道。将脑子里的几个人都过了一遍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之前最嚣张的是老二一脉,德妃死后他就是一只没有爪牙的猫,掀不起什么风浪,而王叔并不妨碍到别人,唯一能叫王叔忌惮的也只有堂弟,他们只会因着堂弟对王叔出手。”
太子看了一眼老者,语气沉沉的说:“你以为冯家那帮蠢货为何都流放到黑海了,还会告发什么冯贵妃后人?不过是有人给他们指路罢了!以为告发了自家亲眷他们就能从黑海回来?简直痴心妄想,这种人一辈子呆在黑海做苦力都比他们为官祸害人强!父皇不愿意御史说他迁怒,才将那些贪赃枉法的东西流放了,如今他们得寸进尺还被人当枪使父皇当日就不该仁慈!”
“还有若是这件事私下被皇伯父知道倒也没什么,皇伯父顶多训斥一下父亲然后将这件事抹平了,能这样不管不顾的捅出来,看来他是对皇伯父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这事宣扬出去皇伯父就不会这样将事情模糊过去。”
“老三着实可恨!!”
太子想到他真心相待的兄弟背着他小动作不断,如今竟然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了,就是一阵愤恨!这口气长久的积压在胸中,太子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怒火中烧。
太子心情恶劣,老者端着茶杯如同老僧入定,明智的不发一言。若是一开始就如同二皇子一般太子还不会这么生气,因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但三皇子幼年养在皇后膝下,与太子犹如一母同胞,换做谁都心中怒火难忍。
兰明轩比太子其实好不了多少,他脸色更难看,因为太子的缘故他与三皇子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关系可想而知,当初三皇子出发湖广的时候,自己还傻不愣登的说两人要做大齐名扬千古的治世能臣,此时看来人家心里面估计都是不屑和嘲笑吧。每每想到三皇子,兰明轩愤怒、失望、生气各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其中。
太子稍微整理心情:“是我失态了。”
“殿下珍惜手足乃是人之常情,大齐有殿下盛世来临指日可待。”老者虽然不会拍马屁,但安慰人的话说的很是巧妙。
“皇兄,我们的计划提前吧!打他个措手不及!”兰明轩看太子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的样子,他自己先咬牙说了出来。以往他瞻前顾后总惦记着以前的兄弟情分,但他把手伸到了太子身上,那会没证据拿他没办法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也不放过,父王跟自己乃是父子,若是真叫皇伯父厌弃了父亲,他本就是跟太子休戚相关,接下来要怎么如何自处?
“世子殿下所言不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朽知道殿下宅心仁厚,为陛下考虑,但是殿下可别忘记了,您身后还有两位皇孙殿下,太子妃娘娘和元嘉大长公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这些追随殿下的人说到底还是仰仗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心下大震,有些事情道理他都能想明白,却犹豫不决,如今被人说出来,他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
随着太子的这一声好落下,从东宫发出去的指令,大半个晚上就顺着京城各个小路蜿蜒至很多人的家中,若是站在京中的最高处就会发现,西大街住着朝中大臣的府邸,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
清晨又是一个好天气,天亮的早,辰时开始宫门口处就渐渐汇聚了不少轿子过来,礼部尚书,兵部侍郎,工部主事,还有几乎个个都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