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尖叫声一路狂奔,等张大人跑到大狱门前,看到狱中的场景之后,不禁内牛满面。
他初见若水时,虽然这姑娘的脸上有些脏,衣裙的下摆也沾了不少泥土,但是至少看上去还不是那么狼狈。但是,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功夫,“蓬头垢面”这种词都已经没办法表达她此时的状态了。
若水正与一群狱卒扭打在了一起,头上挽的那个发髻早已经被拨拉的散掉了大半,衣袖也都已经扯成了布条,人更是趴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四下里胡乱扒拉着,整个人好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都给我住手!”
张大人急忙大喊。
但是,根本没人听他的。
有些人倒是听见了,但是还没等回过头去看他,就被若水那杂乱无章的打发给波及到了,顿时没了心思去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有些人连听都没听到,直接就把张大人的话当了耳旁风。
其实要是搁在正常时候,若水一个弱质女流,就算是完全豁出去了的撒泼,也绝对不可能这么一会儿都没被人家制住,到底还是因为这帮人之前被叶枫天给打蒙了,刚把人送走,又闯进来一个比叶枫天还要疯的女子,顿时动起手来都束手束脚的,生怕这姑娘一个小宇宙爆发,直接弄死一两个。
这么多人,弄死一两个其实并不算多,但是谁都不想成为被弄死的那一两个,所以大家都象征性的抵抗两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瞅准了空隙往外围钻。这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若水好像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功夫傍身,便也开始渐渐的动起手来了。
“来人!把这些不从军令的都给我打出去!”
眼看着再这么折腾下去,若水真的就要被打半死了,张大人哪还敢站在门口瞎吆喝,立马便吩咐了自己身后跟过来的那些骑兵上前救人。而他自己也是直冲上前,三拳两脚就踹走了好几个。
若水很快就被救了出来。然而被救出的人竟然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若水还要凄惨数倍的女人,在清除出去了大半狱卒之后,就从人群之中露出了身影。
她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混满了斑驳的血迹和泥污,已然看不出原色了,张大人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这才从蓬乱头发下面遮了大半的惨白面孔上,认出了花点坊女掌柜的轮廓。
这……难道是白素莲?张大人想。
很快。就有人证实了他的猜测。
“白姐姐——”
若水尚还清醒,在四周碍事的人都被清除出去之后,她径直就向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扑了过去,嘴里还尖叫着,叫的张大人心肝肺的一通猛颤。
“她怎么会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水扑到了白素莲的身旁,连叫了好几声都没能得到白素莲的一点回应,顿时冲着被赶到一旁的狱卒大声质问。
没人回答她,所有人将视线偏到了一旁,生怕若水点到自己。
他们基本上都不知道若水是何方神圣,就感觉这女人实在是丑的让人看了都害怕。但是他们却认得张大人的顶戴和官补,绝对比他们自家老爷的官要大多了。于是,谁也不肯多说一句,生怕被点到之后就被那个脸色铁青的张大人给抓住当场力斩了。
然而,谁都不肯说话,但是总得有一个说话的。若水接连质问了几遍,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张大人便不愿意了。他随便点了一个人,从属下手中拿来了一柄长枪,直接就抵在了那人的咽喉要处。将若水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她就是今日前来劫狱的人,和她一同来的那个男子把那死刑犯劫走之后,我们是拼了命才将这女子留下来的,不然狱中丢了死刑犯。我们也没办法跟朝廷交代啊!”
被点到的那位多少也有些机灵劲儿,虽然应着张大人的意思,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但是重点却放在了死刑犯的身上。他是在暗暗提醒张大人,丢的是死刑犯,在朝廷记录在案的。送达天听之后才被判了死刑的犯人,这可不是说包庇就能包庇了的大罪。
若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终于没有再喊些什么,停了片刻,又似是害怕似是紧张的问了一句。
“那死刑犯叫什么名字?”
“高大壮。”
对方回答的异常利索。
湘南县这样的小县城,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个死刑犯,所以狱卒对死刑犯的名字都印象深刻。
果然!若水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双手撑地,这才没有歪过去,待到眩晕感稍稍好转,便急忙又问道。
“他是犯了何罪?为何被判了死刑?”
“这……这……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真的不知道啊!”
那人“这”了好半天,张大人手中的长枪马上往前送了送,直接就抵上了那人的咽喉之上,血珠瞬间就沿着长枪刃滚落了下来。
这一送可把那人给吓坏了,但是他连哭加叫的,腿都软了,却仍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张大人狐疑的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已经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