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来除了李显以外,还有一个死脑筋的。洛凉生拿着两截棍子在若水的眼皮子底下又晃了两晃,看样子似乎是得不到若水的回答誓不罢休的样子。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事情闹到现在,基本上所有围观的人都已经随了大溜跪了一地,向来热闹无比的早市这会儿意外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若水回答王爷的话。
就在若水骇得冷汗直冒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大喝,从大街的尽头处传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马蹄践踏地面和马儿嘶鸣的声音,听上去不百匹之巨。
“将军——将军——”
“喊什么?我在这儿呢~”
洛凉生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很快,一群训练有素身着战甲的骑兵一路绝尘而来。但是越是深入早市,骑兵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这里可不比荒野行军,满坑满谷的到处都是人头,万一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几个平头百姓,那刚刚在战场拼杀下来的军功可就抵的一干二净了。
“将军,您可还安好?”
又勉强前进了一段距离,他们终于无奈地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银甲小将隔着人群冲着洛凉生这边高声大喊,语气中的焦急和担心一览无余。
“在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都没事,难道逛个早市就没命了?真是笑话~”
随手将棍子一扔,洛凉生悻悻地穿过一地的后脑勺,很快就走到银甲小将的马下。
将军在侧,将士哪还有赖在马上之理。百众骑兵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银甲小将带头单膝跪倒在地,领着一众将士高声大喝。
“皇命紧急,请将军速速回京,莫要过多耽搁。”
眼看着跪了这一地黑压压的人头,洛凉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着街口打了个唿哨。一匹浑身乌黑发亮的骏马便神速奔来,只见它奔跑如飞,四蹄似还未落地便以腾起,百丈距离眨眼的工夫就已行到了近前,端的是一匹神骏无比的宝马。
洛凉生翻身上马,刚要挥鞭前行,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偏头看向了仍跪在地上的李显和若水二人。
他思索了片刻,从怀中摸索了好一会儿,又掏了半天的袖子腰身,最后看向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便抄起宝剑一手扥下悬挂的剑穗,手一抬朝着两人的方向抛了过来,正落在若水的怀中。
这是一枚明黄色布料绣成的平安符,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用料虽然考究,针脚做工却略显粗糙,尤其是当中那“平安”两个字,更是绣的歪歪扭扭奇丑无比。
这么丑都能随身带着上战场,定是很重要的人赠送的。
想到这里,若水顿时对这个举止粗鲁的大将军王生出了好感。
他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的简单粗暴,送二人这平安符的意思就是为了保他们平安。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只是一个过路人,若水他们还要在这个县太爷的治下生活,就算他有心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等圣旨下来还不知何年何月,难保人家不会万念俱灰之下拿若水他们祭了官位。
但是有了这信物就不同了,再破也算得上是皇家之物,若水拿了身份上甚至能比他还要高上三分,他定然不敢冒然动手。
“小娘子——这玩意儿是暂时寄放在你那儿的,等下次见面,本王还是要要回来的!驾——”
百众骑兵打马调头,顺着原路转眼间就已经没了踪影。早晚马蹄声已经弱到细不可闻时,跪在地上的百姓们这才三三两两的又站了起来。
若水站起身来,先是仔细地将那平安符收入怀中,这才腾出工夫,将视线重新投向了现下还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县太爷。
仿佛是感受到了若水的目光,县太爷如芒刺在背,突然趴在地上连连磕起头来。
“姑奶奶,姑奶奶,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奶奶,还请姑奶奶饶过下官啊~”
眼看得这一县的父母官居然吓到对着一个平头百姓磕头,若水心想,王爷还真是高看了这个狗官,恐怕没有那个相赠的平安符,这个家伙也没有胆量再难为自己了。
不过这县太爷窝囊,若水也不能就这么生生的受着,她让开到了一旁,嫌恶的说道。
“快起来吧~身为县令这成了什么样子~我便不计较你之前的作为,且速速回你的衙门好好闭门思过吧~”
若水的话音刚落,县太爷就如得了大赦般接连应声,爬起来连轿子也顾不上坐了,举起宽大的袖袍,半遮着自己的脸飞一般的跑离了现场。后面跟着的几个官差也是如同丧家之犬,分出两人抬着那个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的师爷,落荒而逃。
收拾完了狗官,接下来就要看奸商了。若水笑眯眯地凑到了白掌柜的面前,刻意变了声调,尖着嗓门问道。
“白掌柜~这十两银子的占地费,您收还是不收了?”
“不收了不收了~我们走!”
白掌柜连连摆手,带着一众伙计灰溜溜地便滚回了自己的店铺,三下五除二便卸了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