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外时,庄静追了出来。她神色慌乱,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拽着手中的丝帕。她望着白若木,眼神竟有些痴,低声说道:“白先生,静儿得你一路上的照顾,非常感激。静儿已经成婚,本不该有非分之想,只是我……”她无助地低下头,更加局促,两只手不知该往何处放:“我只是想让先生知道我的心意,只是这样而已……”
他听罢,沉思片刻,还是恭敬地向庄静行了一个大礼,缓缓说道:“陈静姑娘的厚爱白某在此谢过。白某祝庄静公主福泽绵长,黎国太子妃幸福安康。”庄静听闻此话,身子晃了晃,眼神无比哀伤。在庄静朦胧含泪的目光中,他登上马车。
他早已听惯了女子的各式表白,接惯了女子的各式礼物,看惯了女子的各式泪眼,也说惯了拒绝对方的各式言辞。他还记得他最初拒绝的那位小姐。那时的他是净国西北部世家大族白家的养子,从小被白家一位失去儿女的三夫人收养,悉心照顾成才。十四岁那年,白家家主的独女思慕他成疾,托婢女频频鸿雁传情。白若木无心于那女子,加上二人身份悬殊,故多次委婉拒绝了这位小姐的情意。可怜那白小姐痴恋他极重,竟跑到白家家主面前说自己与白若木已经私定终身,若是父亲不成全就自绝于堂前。直到白若木被带到家主面前,才知道这场白小姐的自编自导戏,赶紧向家主表示自己的清白。白家家主神色晦明不定,思虑良久后将白若木带至前厅,诚恳表示自己教女无方,相信他在此事中的清白,只是事关独女的前程,做父亲的也不得不果决一些。言罢唤出家丁,让家丁打死白若木,沉入大河中。世人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待他被萨孤雷的军士救起,时隔不久,草原上就出现了惊采绝艳的白先生。数年后,白若木无意中听说那白小姐得知父亲所为后,痛恨父亲棒打她想象中的鸳鸯,一气之下竟也跳河自尽了,死前留下遗书说要追随白若木共赴黄泉,好做来世夫妻。而他只是淡淡一笑,继续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孤傲姿态。世人都在好奇,拥有绝世容颜的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抑或男子。
白若木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站在路旁的庄静。萨孤霖已经走了出来,她抬头望向萨孤霖,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说道:“殿下,我没事,只是一时思乡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