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舅舅,你快去把脸贴到外面的墙上!”
袁文忻一脸茫然,“干嘛?”
周明珊捧腹大笑,“干嘛?当然是比一比看哪个更厚啦!”
见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袁文忻居然开始锤着自己的腰,再捏捏肩膀,装着唉声叹气的样子,“哎呀,终于笑了!为了逗笑你,忻舅舅我容易吗?成天对着一张苦瓜脸,忻舅舅也很累的呀!”
周明珊心底一暖,虽然听着像是抱怨,可她知道忻舅舅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她起身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忻舅舅,谢谢您!”
“哎呀,自家人,谢什么谢!”袁文忻不耐烦地挥挥手,顿了顿,又试探道,“那你还是没想好?”
周明珊这会心情已经没有那么阴郁了,可一提起这件悬而未决的事儿,总是让人不痛快。
她轻轻应了声,“嗯。”
袁文忻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时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周明珊当然知道想太多不是好事。
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
若是心大或许可以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然后该嫁照嫁,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庶子而已,既能搏得一个贤良大度的好名声,还说不定能让袁家以及袁峥生出愧疚,以后不由得他们对她不好,说得难听点,这是袁家欠她的!
袁家也有家训,男子年过四十无嫡子方可生庶子或是过继子嗣来继承家业。
所以在袁家,姨娘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通常都是男主子的通房大丫头,一辈子几乎是没什么指望的。
她也知道,这件事只要她当做没发生过,这次瞒下了母亲袁氏,然后顺顺利利嫁过去,即便母亲后面知道了,伤心也有限,因为周明珊还要继续在袁家生活一辈子,母亲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让她更早生下儿子,如何过好下半辈子?
周明珊一整晚翻来覆去,早上起来眼角下面留下了浓浓的黑青。
红云知道她的心结,早就准备好了鸡蛋来给她滚,待黑青色消退了一些,才又薄薄得施了一层脂粉盖住了。
去看了袁氏和宁姐儿,用过早膳,周明珊又想起了昨日袁文忻说得那几句话。
她总觉得以忻舅舅平素的性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难道他是从什么书上看来的?
想及此,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同袁氏说了一声,便出了内院。
住在庄子上,袁氏也不想拘束女儿,只要周明珊想去外院,一般都会准许,只要提前打个招呼避着人就可以了。
周明珊以为袁文忻不在,所以打算直接去他书房看看。
可当她推开书房的门,却傻眼了。
袁文忻正翘着二郎腿歪在榻上哼着小曲,而平日他坐的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却还坐了一个人。
听到开门声,这人抬起头,和周明珊正好对了个正着!
是显国公世子穆煜廷!
周明珊一惊,又尴尬又难堪,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这个忻舅舅怎么也不差个人守在门口啊!
袁文忻仿佛听到了她的抱怨,慢悠悠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呗,勇叔身体不适,我让他休息去了,其他几个野小子说下河去摸鱼,我也不好拦着呀,反正也没什么事!”
忻舅舅已经发话,周明珊也不好在梗在门口,只得推开门走了进去。
先给袁文忻行了礼,又大大方方得朝穆煜廷福了福身子。
袁文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拆她的台,见她行礼,居然直起身夸张得大叫,“哎呀,今儿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呀,福儿居然这么讲规矩?”
周明珊暗恨,她哪次不给袁文忻行礼了,是他自己拦着才算了的。
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可当着穆煜廷的面却又不能反驳,毕竟袁文忻也是她的长辈,只得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看来今儿是不能如愿了,周明珊暗自思量,正打算行礼告退,那边穆煜廷却突然开口了,“你还没康复?”
周明珊一怔,什么意思?难道忻舅舅生病了,怎么没听他说起呢?
她心里一急,下意识看向袁文忻。
却见袁文忻依旧眯着眼睛哼哼,不时还把手里的小酒壶放在嘴边抿一口,半点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周明珊又傻眼了!
这两人是咋回事?
可她又不好出言提醒,只得频频看向袁文忻,难道他是没听见?
可穆煜廷那么大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也许是因为有她在,所以不好说?
还是赶紧告辞得好,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
还没等她有动作,那边袁文忻终于开口了,可说得却是让她更茫然的话。
“福儿,穆世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太失礼了!”
穆世子是在问她?
周明珊已经顾不上袁文忻今儿连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