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可是身子不适?”
直到身边有人推了一把,孙进家的才反应过来,赶紧答道:“并无不适,许是方才走急了,稍微有些头晕,劳四姑娘挂心了!”
知道她说的不过是些敷衍之词,周明珊也不理会,反正只要孙进家的尽到责任查明元凶就好,至于她如何去跟大伯母交代,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送走孙进家的,周明珊方回屋开始用膳。
至于良儿和杏儿,自然有堆香她们打发,柳儿人已经不在她这里了。
甩掉那一丝沉重,周明珊强打精神,陪着袁氏去春晖堂请过安,才回了自个儿屋子歇下。
一脑门子的心思,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入睡。
模模糊糊间,只听得好像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识睁眼,却见素馨在推她:“姑娘,快醒醒,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人还有些迷迷瞪瞪。
“红云来报说是柳儿死了!”
“什么?”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周明珊惊怒交加,“嚯”的一下坐起来喝道:“怎么回事?红云人呢?”
死了,怎么能死了,伤害母亲的人还等着从她嘴里挖出来,怎么就死了?
素馨眉头紧锁,“在外面候着!”说罢便退出去将红云唤了进来。
周明珊一把抓住红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昨日孙大娘把柳儿领走以后,秉过大奶奶,就关到了柴房里。听说晚间还审了一回,估计是没问到什么,便又关了回去,可今儿早上看人的婆子进去才发现柳儿……”
“是怎么死的?”
红云迟疑片刻,方咬唇道:“自个儿吊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
“呼……”周明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床上。
她还以为是被人灭口了!
只是,柳儿这样是什么意思?是人都想活着,前世她落到那般下场,都不想死,柳儿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况且,看当时那情形,分明她是被人利用的,又为什么非得用这般手段?
即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主子还没说什么,她倒自个儿先吊死了,这算个什么事?
周明珊一会儿气愤柳儿不交代元凶便不明不白去死,一会儿又可怜她年纪轻轻便送了性命,倒把先前的那点儿怒气都忘了。
缓了片刻,又问道:“大伯母那边怎么说?”
红云一边儿服侍她穿衣,一边儿回道:“大奶奶只吩咐人叫她家里人进来领出去,毕竟……”顿了顿,又道,“倒是孙进家的之前着人过来请罪,说是没办好姑娘的差事!”
周明珊一时又有些冒火,请罪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弄成这样,这事儿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被动极了。
见周明珊沉思,红云又担忧道:“姑娘,那奶奶的事……”
人死不能复活,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断了,周明珊有些懊恼:“能怎么办,只能再慢慢查了!”
梳洗过后,周明珊边便带着素馨去了缀锦楼。
缀锦楼是芝兰馆后面的一座小楼,上下两层,开阔疏朗,大房的几个姑娘都在这里住着。孟月婵来了以后,大奶奶为着她可以多和几个姐妹们相处,便把她也安排到了这里。
因今年春日较早,才二月中旬,缀锦楼里的迎春花、杏花等花卉都绽放开来,黄的,红的,粉的,白的,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春色无边,却无欣赏之人。
屋里,孟月婵眼圈通红,神色萎靡,眼睑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正用帕子捂着嘴坐在榻上出神。
见到周明珊,孟月婵微微侧过头,没有说话。
周明珊暗叹,这应该是在怪她了!
“孟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事儿阴差阳错又能怪谁呢?要说难受,我心里更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害我娘之人的线索,却就这么断了!”
“你说什么?”孟月婵猛地转头,眼睛明亮,像是有火在烧一般。
周明珊愕然:“什么……”
“你刚才说柳儿是害三姨妈的凶手?”孟月婵死死地盯着周明珊,仿佛怕漏掉她话里的每一个字。
周明珊皱眉:“是啊,之前查到我娘被害和柳儿有关,我才把她叫过去问了一番,可她却半吐半露不老实交代,我便把她交给了孙大娘。”顿了顿,突然明白了孟月婵的意思,“难道孟姐姐不知道吗?”
“不知……不,不是……”孟月婵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又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住了口,转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慢慢查了!”周明珊虽然奇怪孟月婵似乎突然精神了许多,不过她现在也正心烦,便没有多想。
没过一会儿,府里其他姑娘们也都来了,主子带丫头挤了满满一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姑姑今儿放了假。
孟月婵赶紧指挥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