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的脸颊微微发青,带着个红红的鼻头,眼里还似乎包着一泡泪,这样狼狈的袁峥看得几个婆子掩着嘴直笑。
袁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几人为何发笑,不过耐不住脸皮薄,一会儿工夫,连脸上也是通红了,心上大为后悔。
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等着,干脆背过身,由着她们笑了。
周明珊莞尔,对于二表哥,她是感激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毕竟他一直都在帮她的忙。想起前世的二表哥,周明珊只能暗叹一句造化弄人,本来还想避过袁峥,没曾想这次她们居然以这种方式有了交集。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双喜终于带着人回来了,正是第一次为袁氏诊脉的那位张娘子。
周明珊“噌”的一下站起来,连连催促张娘子赶紧去听闲居为袁氏诊治。
好在张大夫也是过来人,见主家催促,也知道病人情况紧急,遂没多作停留,就跟着人进了内院。
一边儿坐着的袁峥歪头想了想,也欲跟上去。
“二爷,您不睡了?”双喜一把拽住他,小声问道。
袁峥回身给了双喜一个“爆栗子”,恨恨道:“睡,睡,就知道睡!没听见说姑母身子不适吗?”
双喜摸着脑袋龇了龇牙,又问道:“那要不要通知大爷?”
“哦……”袁峥想了想,又给了双喜一下,“暂时先不用了,真笨,没看姑母都不让去通知姑父吗?”
双喜悻悻得点头,离袁峥远了些。
到了听闲居,袁氏依然在昏睡中,守在床边的藏蕊几个见婆子带着大夫进来,赶紧让开。
张大夫伸手按在袁氏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完脉,又取出金针,灸了袁氏身上几处穴位,方收了针抹了抹汗:“我们外边说吧!”
周明珊一直错眼不转得盯着张娘子,见她诊了右手又换左手,还用了金针,心便一直往下沉。
到外边一坐下,周明珊就问道:“张大夫,可是严重吗?”
张娘子抿了一口丫头奉上来的茶,抬头扫了一眼周明珊,欲言又止。
周明珊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闭了闭眼,涩然道:“这么严重么……您说吧!我要听实话!”
见她误会,张大夫失笑道:“令堂现的情形现在已经得到了控制,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等她醒后照方用药先吃着,再养些时日也就好了!不过……”说到这里,张大夫顿住话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明珊原本以为袁氏的情形很糟糕,这会儿一听已经脱离了危险,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听得张大夫话中似有迟疑,她总算是恢复了些神智:“张大夫尽管直言,出得你口,进得我耳,绝不外泄一字半句!”
张娘子愕然,这位姑娘好灵敏的反应!
所幸她也没打算隐瞒,遂一五一十得告诉了周明珊,最后又叮嘱道:“令堂应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还须尽快查清原因所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明珊握紧双拳,竭力控制住即将要迸发的怒气。
又说了些注意事项,眼见时辰不早,张娘子便起身告辞。
“又麻烦您了,辛苦了!”周明珊起身郑重行了一礼,朝素馨使了个眼色,便让小丫头恭恭敬敬得送了出去。
张娘子也不客气,接了诊金,便带着药童一起离开了。
听闲居这样一通闹腾,六姑娘、七姑娘、还有罗姨娘等人都过来问候。
周明珊心里正是窝火的时候,看到她们想起张娘子说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姨娘、六妹妹和七妹妹都先回去吧,母亲还在休息,起不得身。”顿了顿,又道,“这几日母亲身子不适,听闲居无人管事,还请姨娘和妹妹们无事便不要外出了,省得冲撞……”
“你凭什么要把我们关在屋里?”没等周明珊说完,六姑娘周明玲便不干了,跳起来反驳。
“凭什么,凭我是你姐!”周明珊脸色冷得吓人,盯着周明玲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戳出一个洞来。
“你……”周明玲还欲再说,却被周明琪和罗姨娘拉住了。
“是,我们会好好待着的,还请四姐姐代为向母亲问安。”
周明珊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
两人便拉着周明玲往后院去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周明珊良久才冷声吩咐道:“微雨,把最近娘亲用过的东西都梳理一遍,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尽快报给我!还有娘亲的药你要亲自盯着,凡是入口的东西都要细细检验,一丁点儿不对也不能放过!”
微雨一家都是母亲当年从袁家带过来的陪房,母亲的吃食一直都由微雨负责,她打理的不出一丝儿错,很是能干。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前世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应是可信之人。
“是,姑娘!”微雨答应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惭愧之色,朝周明珊福了一礼,“还请姑娘恕罪!”
她是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