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异常的寂静。没有人可以分辨出此刻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这里永远漆黑一片。偏厅的门打开了,主祭老人拄着长杖走了出来,抬头仰望他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的天空,挥手示意他的仆从关上房门,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大门,轻轻的叹了口气,向正中的圣殿走去。
祝赐依然停留在偏厅的房顶上,偏厅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跳出他的双眼,那水珠成画的情景对他而言,本也不算什么,只是另他感到惊奇的是,一个图渡人怎会拥有这种力量,而那画中所呈现的又恰恰正是赤烈城的样貌,还有那神秘的“光之堕落”和裹着长纱的神秘仆从,这一切都应该和赤烈城所发生的扰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一时间,他无从得知。看着那走向圣殿的主祭,他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此人也绝不简单。
圣殿的正门异常高大,门头的巨石上雕刻着一个硕大的火焰型图案,门前没有火把,漆黑一片,主祭就这么直直的走了进去。藏匿在黑暗中的祝赐,跟着窜了过去,就在他要跳上圣殿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拦了下来,那力量有些灼热,宛如一道看不到的墙壁笼罩在圣殿的四周。“嗯?赤烈城果然对这里爱护有加。”祝赐心想着,飞身跳出,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主祭老人缓缓的向前走着,表情严肃,漆黑的通道之后便是漆黑的大殿,没有任何的光亮,在大殿的中央,主祭停下了脚步,伸手拖出长杖,突然间长杖的一头冒出点点的火星,紧接着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大殿。他捧着长杖对着大殿中的神像弯身匍匐下去,恭敬的拜了三拜,随后把长杖固定在神像前的暗槽之内,躬身等待着什么。
“你来了。”一股威严的声音像是从神像中发出。
“是的,”主祭回答道,“我已问清发生了什么。”
“说。”神像简短的说道。
“是,我抓到的那个人叫伍卢……”随后主祭老人便把在偏厅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嗯——”神像听完后,说道,“很好。”
听到神像的夸奖后,主祭沾沾自喜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只要主上吩咐,我定当全力而为。”
“你是知道的,”神像继续说道,“这件事火神十分恼怒。”
“是是是,”主祭赶忙答应道,“我知道,我一定竭尽所能为主上分忧。”
“很好,”神像回答道,“你也知道,有些事我们不能直接插手,我们不能随便干预你们凡间之事,火神大人只能依靠你还有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仆从。”
听到这里,主祭肥胖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高兴的趴了下去,连声说道:“一定一定……还有什么吩咐,我也一定去尽力完成。”
那神像沉默了片刻,发出声音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你就一点没有想问的吗?”
“不敢不敢,”主祭由于高兴而颤抖的身躯突然紧张起来,“该说的主上自然会说,奴仆绝不多嘴多问。”
“嗯——”神像似乎很满意主祭的回答,接着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次在赤烈城作乱的,不仅仅是只有你知道的图渡人,还有另外几伙卑微的部族。这些对伟大的火神来说,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凡人,上神眨眨眼,他们都要死上几个轮回。”
“那是那是。”主祭答应道。
“这是另外几个,你去一一问清楚。”说着从神像的后面甩出数道身影,几个形态各异的人纷纷落在地上,随后安插在神像前的长杖火焰熄灭了。
退出神殿之后,主祭把神像抛出的数人,纷纷安置在偏厅的各个房间,之后的数日里,主祭老人像对待伍卢一样和他们一个一个的交流,这些谈话自然逃不出祝赐的双耳。每个人在感到赤烈城的行动失败之后,都对面前这个慈祥的主祭老人一五一十的坦白开来,令主祭和祝赐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说法,居然和伍卢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在问完最后一个人之后,主祭依然来到了圣殿的大厅之中,向神像告知了众人的诉说。
沉默了片刻之后,神像威严的声音发了出来:“很好,现在我要对你交代三件事。”一旁站立的主祭躬身谦卑的答应道:“是。”
“第一,上神要赐予你一点力量,这样你就可以更好的为上神服务。”说罢,从神像的左眼中迸发出一道焦热的光线,直射主祭的胸口,那是一种强烈的灼烧感。老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知道他多年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忍受着难以抵挡的刺痛,汗水浸湿了整件麻衣。不大会的功夫,光线消失了,主祭已无力站立,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深深的喘着粗气。
“第二,”神像毫不理会主祭的感受,继续说道,“纳兰城里来了一个人,嗯,姑且你就把他当做是人好了,把他找出来,并且把这里发生的全都告诉他,他会指示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切记,对他一定要恭敬,否则的话后果你可承担不起。”趴在地上的主祭已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第三,”神像停顿了片刻,严肃而有力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