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织冲着三位长老轻轻的点点头,转身缓缓的走了出去,脸上已看不到刚才的泪水。人群中,他看到自己的孩子和山流他们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高大的背影,那是奇摩。珐织苦涩的笑了笑,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该如何对端矛讲出她本不愿说出的事情。
“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啊。”真坨看着珐织的背影叹声道。
“是啊,”浦蚝接着道,“我们查亚人都是坚强的。不过话说回来,真长老,你确定今天端矛遇到的真的是河神吗?”
真坨看着浦蚝疑问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碎石,严肃的说道:“如果端矛形容的没有差错,那一定就是河神萨东。浦长老,你不要忘了,每次例供都是我亲自主持的,我是见过薩东本人的,倾长老也是见过的,只是不明白萨东为何今次亲自来点选贡品。倾长老,您看呢?”说着转向倾负大长老。
倾负缓缓坐下,轻声说道:“是不是河神萨东,我们暂且不说,我们也只是听到端矛这孩子的一面之词。那个怪人是谁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不好说到底是不是河神萨东。不过既然那怪人提到让端矛到天上去,这件事就不会有错,端矛是一定要送过去得。”
“倾长老放心,我这去做准备,一定做的妥妥当当。”浦蚝赶忙殷切的说道。
“不忙不忙,”倾负说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我们再商量如何准备这次的例贡,你们俩个先回去吧。”
“是,大长老。”真坨与浦蚝冲着大长老倾负点了点,便退出了房间。出门不远,真坨忽然拉着浦蚝的手,低声问道:“浦长老,刚才你为什么提起克查?你居心何在?”
浦蚝甩开真坨,看着真坨一脸严肃的表情,道:“我知道我不该提起,当时我也只是突然想到顺口就说了出来,哪里来的居心。真长老,你不要冤枉我啊。”
真坨细细看了看浦蚝,依然严肃的问道:“当真只是顺口说出来?”
浦蚝这才发现真坨真的有些动怒,他手中的碎石也被他捏的吱吱作响。眼前站着真坨,是族内唯一可以通神,与神交流的祭祀长老,就连大长老倾负也做不到。心中不免也有些慌乱,赶忙说道:“真长老,我真的是无心的,我知道那是大长老的儿子,不应该在大长老面前提起。但当时我听珐织提到今年才十五岁的端矛,我就想到了当年也才十五岁的克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真坨依旧不放心的问道。
“仅此而已!”浦蚝连忙接着说道,“绝无他意,真长老不要多心。”
“哼。”真坨转身离去,不再理会。
望着真坨离去的背影,浦蚝心中一阵恼怒,“这个老东西,迟早我要教训教训你。哼——”
晚餐总是愉快的,狡猾的枭狼到了查亚人的手中,就会变成酥香的烤肉,族人们欢聚在一起,大口咀嚼着篝火架上的美味,望着满天的繁星,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看那,”瑞突然说道,“端矛,你妈妈出来了。”
端矛赶忙转头,正是母亲从长老房间走了出来,“嘿,我要赶紧告诉她去,我今天已经长大了。”说完就要起身。身旁的山流从架上拿起一块狼肉,递给端矛,说道:“这个也拿去。”“好嘞。”接过烤肉的端矛,正要向母亲身边赶去,却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拦住,“不要去。”
“为什么拦住我,奇摩大叔?”端矛看到奇摩拦住自己,疑惑的问道。
奇摩哼哼两声,说道:“还说自己长大了,我真不知道今天这么对你是好还是不好啊。”
“当然是好的,”一旁的山流笑嘻嘻的赶紧说道,“端矛的投掷已经快和奇摩大叔一样了,一样准一样狠,端矛已经是真正的查亚人了。”
“嘿嘿,”奇摩又干笑了两声,道,“端矛的技术是不错,这一点我是早就知道的,要不然我今天会带他出去吗?只是他的心思还需要再成熟一点。”
“嗯?”听到奇摩如此说,端矛若有所悟的思考起来。
“什么意思啊,奇摩大叔?”一旁的瑞好奇的追问道。
“这个我知道,”山流不等奇摩回答,自己抢先说了起来,“奇摩大叔是说要端矛遇事多思考,我说的对吗,奇摩大叔。”
奇摩看了看远方缓步回家的珐织,叹了口气,道:“哎,差不多吧。端矛,你的母亲刚从长老房间出来,你没有注意到是三位长老一起把她送出门的吗?”
“是吗?”端矛好奇的问道。
“是的是的,我看到了,是三位长老一起送出门的。”瑞笑着附和道。
“是啊,”奇摩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就连瑞也看到了,但是你却没有看到。”
“我也看到了。”山流不甘落后的赶忙说道。
“你才没有看到呢,”瑞格格一笑,“刚才你在给端矛讲你去河里打鱼的事,正手指着前面手舞足蹈的说着,根本就没有往后边看。”
“是吗?”山流嘿嘿一乐,“既然你也在听我在讲故事,你又怎么会看到三位长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