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敌人的侮辱!”伊斯坎达尔凝视着她,“想想吧,当你说出要推翻那一切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会怎么想?”
易哲默然。
“这样说的是你,但人民们渴望的是拯救。”阿尔托莉雅继续反驳。
“王的拯救。”伊斯坎达尔摇头,“这种东西没有意义。”
“这才是王的本分!”阿尔托莉雅大声说,“正确的统治和秩序,才是所有臣民们都期待的!”
“为了理想才配做王么?”
“不错。”不曾疑惑,骑士王点头。
“但这不是人所选择的生存道路。”
“是的,成为王,就不能奢望常人的日子了。”
抛弃了过往,成为了完美的君主,用梅林的魔术伪装成英俊的男子,她舍弃了叫做阿尔托莉雅少女的人生,她也丢掉了……爱情,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她成为了梦幻的代名词,尽管拥有着烦恼和痛楚,但荣耀和信念还支撑着她。
“你们都是霸王,当然无法理解我的信念!”
“没有**的王连花瓶都不如!!”伊斯坎达尔厉声大喝!
“为理想献身,那是圣人!但没人会期待殉教这种事!只有展示和讴歌荣光才能引导!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包含着黑与白,比任何人都真实!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感到追寻!‘如果我也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才会出现!”
“可这样的治理……正义何在?”
“那种东西不存在,王者之道不分正与邪!”
阿尔托莉雅咬着嘴唇。
“骑士之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间拯救了国家和人民吧,因此你才会被传颂,不过,那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血染红的剑丘,那副光景再次浮现。
“你一味的拯救,却没有指引,你只在乎自己的公正与理想,最终的最终,子民们迷失了,这就是你最后得到的。”
“我……”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分崩析离的圆桌骑士,象征着荣耀胜利的圣剑刺入最信任她的灰骑士的胸膛。
“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征服王啊。”冷然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转过头去,是那个冠以军神之名,同时被称呼着点燃东方之火的圣者和蹂躏文明的恶魔的始东王。
“对她的批判已经够了吧,伊斯坎达尔。”易哲面无表情的看着征服王,“不管怎么说,我曾经是圆桌骑士的首席,我是灰骑士,当着我的面如此侮辱我的王,我可是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这样么……原来你活过了不列颠。”伊斯坎达尔点头,“那你应该更加比我气愤和悲伤才是,作为王者的你,成为了臣子,而那个王,如今要割舍掉你的忠义,你难道就不会失望么?”
“我会失望和伤心,但是,我不认同你对她的看法。”易哲淡淡的说,“说到底,你们尽管是令人羡慕的王者,但也只是顺应时代而已,在那个混乱的不列颠中,如果行霸者之道,带来的就只有更无比的混乱。”
“如果说王是时代催生出的,那么你,那么姬尔,那么成吉思汗,乃至尼禄,都是个中最典型的暴君。”
“可在那个灰暗的年代,需要的不再是浑浊的灰色,而是带来曙光的白色,而她,只是顺应了这一点,并且完美的履行了,你们没有资格去批评她。”
“她确实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但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她的人生全部都投入了进去,率领着骑士完成十二战役血一般的洗礼,保护着风雨飘摇的不列颠。”易哲沉声说,“而我们这些尘世中的人,又会有多少人,在迷途中还坚持着昔日的愿望?!”
“部下是一堆有勇无谋,甚至只是慕名而来想要混的好一点的混子!光是要维持都竭尽全力!你告诉我又拿什么去实现**!”易哲突然坐起扫视过所有人,“理念和时代的不合流,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去质疑她曾经坚持的东西的理由!”
“说明了吧,征服王,用你的王道去批评她的王道,这本就是不该做的事情!”
他的话也如同一柄巨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阿尔托莉雅怔怔的看着那个为他说话的人,在这个王者的宴会上,他抛弃了始东王的身份,而是以一介王的骑士站在她的前面,这是一种自我的否定。
“你……就这么在乎她么?”姬尔伽美什看着她,“就连曾经,那始东氏的羁绊都可以不在乎么?”
“我是易哲,也是始东王,但我同时也是尼禄的臣子,阿尔托莉雅的灰骑士,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已,所谓身为王的尊严和骄傲,我并未多么珍稀,要说为什么的话。”易哲垂着眼帘,“我本质上,不过是尘世中的一介凡人。”
“先前成吉思汗的话,或许让你们都以为我的王道,就是制霸、就是凌顶、就是俯视于天下了吧。”易哲慢慢的说。
“但那是他这样认为而已……你们没有人懂得我的王道。”
“就连我珍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