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心脏复苏再来一次!”沉稳但略微焦急的声音说。
“流血过多,再输血给他!”隐约可见白色着装的护士在那忙碌。
“在坚持会!把这块玻璃取出来就好了!别放弃了小伙子!对,就是这样,睁大眼睛!”
眼前是模糊的白色大光,朦胧的能看见忙来忙去的人影,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就像电流流过那样的麻痹。
脑袋很昏,有点想睡了,微睁的双眼又缓缓闭合。
“别睡啊小伙子!”
“心跳缓慢!”
“心脏复苏,快!”
绿色液晶屏里,象征着生命跳动的曲线没有在欢快的波动了,一条直线沉默的告诉了这个男孩的结局。
“医生,病人已经……”
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停下了,他缓缓的把手术刀和镊子放在一旁的盘子里,主刀医生已经上了年纪,他是经验丰富的外科手术者,他见过在他手中活过来的人,也见过在他冰冷的手术刀下没有能挺下来的人。
漠然的脸上露出了惭愧,“对不起,你救了我孩子,我却没能救得了你。”
中年人脱下手套,取下口罩和头罩,转过身轻轻的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爸爸!”门刚一推开,在门口等了已经快两个小时的女孩就反应了过来,“他怎么样了!”
中年人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身上的刮伤,脸上还有酒精的消毒味,眼里的愧疚更深了,“是爸爸没有用……”
女孩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有眼泪顺着满是划伤的脸颊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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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么痛?”全身深入骨髓的痛苦潮水一样的向他袭来,连绵不绝的刺痛甚至让他有再度昏厥过去的感觉,但出奇的,精神状态倒挺好。
他奋力的支撑着身子起来,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呆住了。
他躺在血泊之中,身旁是躺在地上的大人们,在漆黑的月夜下,四周寂静无声,但空气那弥漫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却在不断刺激他的脑神经。
他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在他手掌上流淌。
自己的确是被逃犯劫持了,连同自己的一些同学关在三楼高的仓库里,逃犯似乎是被警察的围堵已经有些精神不稳定,开始抓人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两个熟悉的同学躺在地上不再挣扎,身下漫出鲜血,自己全身都是冰冷的,他无法指挥自己的手脚。
接下来已经疯狂的讨厌一手抓起了在他身边的同学,那是个女孩,她也是少有还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没有发出尖叫声的人,但当她被抓起的瞬间,她脸色也瞬间苍白,逃犯粗暴的力量将她素白的脖颈勒出了红色的印记。
自己这时候突然能动了,能再控制手和脚了,于是突然暴冲了上去,被绑住的双手一起轮着拳头砸向逃犯的头,紧跟着向喉咙戳了一指头,逃犯疼的放开了女孩,他继续不停的揍着那混蛋,但还有一个同伙。
三个人扭成了一团,逼向了窗户,他没有经过大脑,把一个逃犯推向窗户,玻璃被砸碎,但那瞬间逃犯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两个人都坠下了窗户。
这就是自己最新的记忆了。
“但这……是哪。”他吃力的站起来,小腹痛的剧烈的收缩,四周是类似老北京四合院那样的屋舍,但房子的建造却不是那样的格调。
“竟然……还活着吗。”背后传来了低语。
他听见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过去,顶多十五六岁的男孩站在他面前,他这才发现自己变矮了。
那个男孩一只手提着锋利的长刀,刀刃上沾满了朱红的血液,他的右手似乎动了动,应该是要使用那把凶器。
扑面而来的是让人心悸的感觉,浑身冰冷,就像面对那个逃犯那样的无力,这个男孩是要杀了自己?想要逃跑,但抽搐的双脚让他一下坐在了地上,撕裂的痛疼让他脸都扭曲了。
“你……应该是剑正叔父的儿子,我记得你叫哲。”男孩无神的眼睛盯着他,幽幽的说,“你被我刺穿了肺叶,应该是活不了的,但现在好像是奇迹出现了。”
“那么,我保留这个奇迹,希望有一天,你能奇迹般的救赎宇智波。”男孩无声的将长刀收入背后的刀鞘转过身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活下去吧。”
那一瞬,自己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赤红色的瞳孔,瞳仁却诡异的呈现旋转的黑色扇叶一样,接着,男孩跃上了旁边的房屋轻灵的离开了。
但应该是活下来了吧?
他颤抖着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蹒跚的走向这四合院的大门外,他张开满是血沫的嘴巴,用尽力气呼喊了一声:“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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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已经从春天转到了夏天,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投下,山坡上奔走着放学了的小孩子们,充满了欢声笑语,山坡的青草野花也散发着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