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鬓角缓缓滑落,看着身边的3投影渐渐暗淡下去,陈光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这太可怕了。
像梦魇一样。
仅仅只是活着的第一个镜头,他就整整了八次,也炸了八次。
他一开始还抱着十分随性的状态去演葛光头这高光时刻,毕竟他认为葛光头当时的演技尚且在萌芽阶段,与如今已经集大成,练成世界派演技的自己完全不能比。
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理论知识再是丰富,尚未经过实践的考验也终究只是空中楼阁。
表演艺术既是演戏,也是人生。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葛光头在演绎徐福贵时或许尚且稚嫩,但他拿出来的活进了片子中的状态,却是分毫不打折扣的。
陈光用轻松随意的心态试图完全复制,便总会让自己在某一刹那的演绎出现或大或小的失误。
不同于旁人失误了之后有重来的机会,如今身处死亡实战中的陈光,却是一旦失误便即刻炸开,从内而外不打招呼。
死得凄惨,突然,甚至连对死亡感到恐惧的时间都没有,他整个人就成了烂在地上的无数碎片。
终于熬过一段了。
可这才只是第一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啊!
到得此时此刻,陈光才真正在通天圣杯里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九十九次死而复生的机会真的很多吗?
起初他是真以为很多的,可现在眨眼就用掉了八次,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还得再演多少部电影,在这种看不清前路多长的处境下,每多假死一次,就距离真正的死亡更进了一步。
陈光绝不认为通天圣杯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小片刻后,又一个新的片场投影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是活着的第二幕,可恶的通天圣杯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警告!警告!第二镜即将开始,请救赎者即刻与主演重叠同步参与拍摄!否则,十秒钟之后将会死亡!”
明明身体上丁点疲惫都没有,可陈光就是有种浑身乏力的疲惫感,狠狠一咬牙,他勉强站起身子来,挪着步子站到与葛光头的投影完全重叠的位置,深吸口气,表情慢慢变得凝重。
原本疲惫的眼神缓缓聚焦,脸上也再没有丝毫随意的神色。
缓缓闭眼,当陈光再度睁眼时,他的眼睛里却是徐福贵这个活在特定的时期,正经历着与众不同的悲苦命运的人物特有的那种,浑浊中带着一丝倔强,倔强下又透着软弱,软弱的背后却又有些愤怒和不甘的目光。
陈光成功的将自己代入了活着的世界里,他变成了徐福贵,但十五分钟后他还是炸了。
茫茫然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的脸正在撕裂般的痛楚下慢慢黏合,陈光心头完全迷惘了。
不可能啊,我已经很完美的捕捉到世界派的境界了啊,我的演绎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啊。
怎么这么突然的说炸就炸了呢,你倒是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在这杯中界里却没人能给他答案,通天圣杯虽然贴心,但也没贴心到告诉他,你究竟哪里做得不对。
毫无感情的通天圣杯判断成功与否的逻辑极度单线条,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
至于为什么对为什么错,只能救赎者自己去体会,总之就是炸了肯定就是哪里出篓子了,不然也不会炸。
通天圣杯的杯中界也绝对不会犯错。
又炸了五次,陈光终于磕磕绊绊的撑过了这个镜头。
虽然这次炸得比上次稍微少一点,但他却更紧张了,整整假死十四次才只拍了两个活着的镜头。
细思恐极,冷汗直流,陈光并不知道这部电影一共有多少组镜头,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找到症结,自己一定会死在活着里。
3投影缓缓变动,终于又给了他一点缓和的时间。
陈光脑子里疯狂的思索着,想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没错,一定是我的演技尚且停留在理论层面,只要通过不断加强的实践训练,状况就一定能慢慢好转!
大约十组镜头之后,陈光捶胸顿足,什么熟能生巧都是骗人的呀!
明明都十组镜头了,可为什么还是一言不合毫无征兆的炸呢?
还是一个镜头炸几次,虽然到后来渐渐的次数也没那么频繁了,从平均五次变成了三四次,但局面依然是饮鸩止渴,慢慢走向死亡。
又过了五个镜头,他的死亡次数已经用到了五十五次,这个时候一直伪装成镜子的琉璃也坐不住了。
“啊喂!小屁孩你不要搞事呀!能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真要死人的。”
陈光捏了捏鼻子,“废话,还用你提醒,我也不想死好吗?可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很认真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琉璃急道:“你别光顾着用蛮力,你倒是想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