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也习惯了听你指使,于是乎不知何时便忘了你我本该是平起平坐这档子事。”
刘恒没有打断,静静听他往下说。
“到得分功论赏,你骤然高出我一头,就此有了品阶之别,封爵之差,我才猛地想起,你我不该成为上将下官的关系。”牛自斧双目炯炯,有慑人之光,“待得如今,你贵为一军之主,一卫之尉,我却只是右卫尉,正儿八经要对你自称卑职了,你说换做是你,心里是何感受?”
“这几日你更是说要参与太子之争,来日想做皇帝,这又让我如何自处?”
刘恒听完,才点头道:“换做是我,虽说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也为着同袍旧情,总能顺过这口气来。”
牛自斧一睁眼,似要说话,刘恒却一摆手,“既然你说完了,换我来说。”
见牛自斧毫不客气和他瞪眼片刻,拿起酒坛大口灌酒,刘恒继续道:“不说别的,如今你我互换,换你处于我的位置。”
“太子之争开启,我十日城若不自强,那就只有被他人吞吃的份,日后对他人俯首称臣,再无如今自在。要是寻常时候,反正做不到皇位,终归要对他人臣服,这也不是不能忍。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大夏犹自想着自家事,却鲜少有人提防大夏之外,那注定将要席卷天下的圣争大劫。他人不想,我们只能自己为自己着想,必须自强,在圣争大劫到来前攒足本钱,才能共渡劫难。”
“这些事情我日日琢磨,犹自觉得如履薄冰,如果你觉得能做好,我万幸不已,当下把这些东西全托付于你,便自听你号命行事,保证竭尽全力。”刘恒认真问道:“你觉得如何?”
牛自斧神色数变,闷头饮酒,片刻后才道:“你不必给我讲这些个玩意儿,我看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就不爱琢磨这些,偏就拿这些话来糊弄我。我看我这辈子,算是没本事玩得过你了,所以早就不奢望什么飞黄腾达,如今一家老小和我这条烂命怎么看都只能砸在你手里,要是给我玩崩了,我下了黄泉都不放过你!”
刘恒和他对视,缓缓伸手朝他眉心按去,牛自斧皱眉,却是没有动作,任由刘恒手掌印到面上。随后,他酒坛突兀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雄壮身躯无力垂软,已变得呆滞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