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颐宫,在奴才们眼中,傅绮筝莫名其妙地又消沉起来,从回宫至傍晚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傅吟微都不肯理会,直到年锦安从外面回来,才让她进了寝殿。
“娘娘,找到了。”年锦安呈上一封信。
傅绮筝伸手接过,信封上并未写字,只有一枚印鉴,持印之人叫“公孙明义”,此人傅绮筝从未听说过,更不会认识。
打开信封取出信来,信上的确写有不得误伤贵妃傅绮筝的话语,且指名道姓,这个公孙明义究竟是何人,傅绮筝起初想到过一人,可见这字迹与从前所见的那封信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这么说来那个摄政王应该不是郑元之了。
“娘娘从大牢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年锦安很是担忧
“刺客已交代了一切,命不久矣。”
“那兰嫔娘娘呢?”
傅绮筝听到年锦安提起文月,心下便似针扎一般生疼,并未作答,只淡淡问道:“在熹和宫还搜出了什么?”
年锦安从袖中取出一枚小瓷瓶:“还有这个。”
“这是何物?”
年锦安沉下眼去,徐徐吐出二字:“鸩毒。”
傅绮筝惊骇,熹和宫竟然有此毒物,她当真是小瞧了文月!
“娘娘。”门外宫女喊道。
“何事?”
“沁容华与蕙颖公主求见。”
听到刺客所以,纵使傅绮筝对文月已失望之极甚至有些憎恨,但一想到蕙颖,心下便百般不是滋味,她究竟该怎么做,是看在蕙颖的份上保文月一命,还是让她给贺悠竹偿命。
傅绮筝去到正殿,王氏牵着蕙吟走进来,欠身道:“贵妃娘娘。”
蕙颖一见傅绮筝便扑到傅绮筝跟前:“绫娘娘。”
“这么晚了,带四公主过来所为何事?”傅绮筝问道。
“是四公主吵着要母妃。嫔妾实在没辙了,这才带她来找娘娘。”
蕙颖望着傅绮筝:“绫娘娘,母妃去了哪里,颖儿好多天没有见过母妃了。母妃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父皇关起来了?”
傅绮筝怒然看向王氏:“谁跟蕙颖说这些的?”
王氏忙道:“嫔妾怎么敢说,也不知四公主从哪儿听说的。”
蕙颖哭了起来,揉着眼睛:“绫娘娘,颖儿想见母妃,颖儿要母妃。”
傅绮筝本就意乱不安。被蕙颖这么一闹更为心烦起来,厉声道:“好了!”又对王氏道,“带四公主回去,好生照料着,她要闹就让她闹吧。”傅绮筝说完便松开蕙颖的手,不再管她,转身走入寝殿。
见贵妃如此,王氏也是无奈,蹲下来对蕙颖轻言道:“蕙颖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见母妃,我要见母妃。”蕙颖不停地哭着。
年锦安劝道:“嫔主快带四公主回去吧,娘娘正在气头上。”
傅绮筝关上寝殿门背靠着,听着外面蕙颖的哭声,紧闭着双眸,如火焚心,待外面安静下来,徐徐睁开眼的一瞬,看见那桌上的瓷瓶,却是刹那心寒。
贺悠竹是因滑胎而一病不起。并非中毒身亡,这瓶鸩毒说明不了什么,傅绮筝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一切只有见了文月才有定论。
春天。哪怕是景颐宫的院子里,一眼望去也能看见春色。
“义母,花花。”贺忆南摘了一朵院中小花拿过来给傅绮筝。
“南世子好不容易能叫娘呢,娘呢为何要让他称义母呢?”
傅绮筝将贺忆南抱起,慰然一笑:“忆南有自己的爹娘,他迟早会回到母亲身边。现在改过来免得回去了改不了口。”
抱了一阵子手就发酸,傅绮筝看着贺忆南笑道:“忆南又长沉了,义母都快抱不动了。”
贺忆南将那花放到了傅绮筝的发髻上。
“南世子这是在给娘娘戴花儿呢,要是娘娘有如此孝顺的小皇子该多好。”水雾感慨道。
柳依责备道:“说什么呢,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主子都不高兴了。”
傅绮筝不禁凝眸望着那树,那孩子是不是也如忆南一样可爱。
水雾内疚道:“奴婢又说错话了,娘娘罚奴婢吧。”
“义母,笑笑。”贺忆南望着傅绮筝,眨巴着小眼睛。
傅绮筝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孩子越发讨人喜欢了。
柳依瞥了一眼水雾:“瞧瞧,你还不如南世子懂事。”
“如今除了皇上,就只有南世子能让娘娘开心了。”水雾叹道。
傅绮筝放下贺忆南,蹲下身对他说道:“义母一会儿要去别的地方,不能陪忆南玩,就让柳依和水雾她们陪忆南去放风筝好不好?”
贺忆南点了点头,傅绮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真乖。”
傅绮筝去到关押文月的地方,这里算不上牢房,只是一处偏僻荒凉的院落,被禁军层层把守着。
推门进去,文月正蜷缩在床上,失魂落魄,一身粗布素衣,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