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天气没有一丝转寒的迹象,这与往年大不相同。
青翠山依然绿意盎然,山顶上曾被大火燓烧过的地方已经生出了细嫩的绿芽。
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书生昂首立于山顶,正对着夜空极目远眺。
“德之先生,有眉目了吗?”问话的人全身裹在黑袍中,连头也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中年书生目不转睛地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辰,摇头道,“太也奇怪,七斗七星似有偏转之象,昼夜长短也发生了变化,此乃旦古未有之事。”
那人道,“先生不是一直认为每一年,甚至每一天的长短都不一样吗?”
中年书生道,“不一样那是肯定的。但是相差如此之甚……奇怪!太也奇怪!”
两人正说着话,山腰处又有一个娇俏的身影蹒跚而来。走到近前方才看清,是一个绝色女子,却正是万灵根初回之时在此地遇到的陆云飞。
“德之先生,余舵主,山下……又来人了!”陆云飞的声音很轻,其中透露着一丝深深的无奈和惶恐。
裹在黑袍中的人看了她一眼,“他又来了?”
陆云飞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黑袍中的人正是圣母教杭州分舵主余轻尘。他叹了口气恨声道,“他言而无信,当初说只要我们答应配合擒住那人,便放我们一条生路,可是现在……那人非但没有擒住,还烧了我们的山寨,他……竟然还来要挟与我!”
中年书生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人心不可测。太子又如何?我杨忠辅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余轻尘道,“正是!德之先生精通天象地理,太子奉为圣师,只要德之先生肯出面说项,让他不再为难于我们,我和云飞定当感激之至。”
那杨忠辅轻笑道,“少年心性,喜爱追逐美色,本也无可厚非,既然云飞姑娘不愿与太子深交,此事我来说与太子便是。只不过这青翠山你们不能再呆下去了,下山的路你们比我熟悉得多,如何避开太子也不用我教,你们……这就离去吧!”
余轻尘喜道,“果真如此?那就多谢德之先生了!”说着便深深一躲,拉着陆云飞就走。
经过杨忠辅身边之时,陆云飞停顿了一下,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先生,他……安否?”
杨忠辅摇了摇头,“如此天机,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斟破得了的呢?”
陆云飞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而逝,微微一礼道,“有劳先生了!”然后便随着余轻尘飞快地向山下跑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一阵风吹过,杨忠辅再次仰首望天,口中喃喃道,“奇怪,这是为何……”
“先生,他们呢?”杨忠辅过于专注,就连身后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走了!”杨忠辅回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太子,夜深了,小心风寒!”
那人正是赵伯琮,他眉头紧皱问道,“走了?向哪个方向走了?”
杨忠辅淡淡地说道,“卿本无意,太子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赵伯琮咬了咬牙,“我是当今太子,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呢!”
杨忠辅摇了摇头,“太子错了!他们是人,不是东西!”
赵伯琮目光微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先生让他们走的?”
杨忠辅点了点头,“太子应该胸怀天下……”
赵伯琮冷声道,“先生莫要忘了,我的大牢中还囚禁着一个人,他也曾经是我的老师!”
杨忠辅笑了,笑得很随意,“他是的老师不错,但是我却不是!”
赵伯琮愣了一下,“先生……还是不肯收我?”
杨忠辅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向夜空反问道,“太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伯琮不耐烦地说道,“本太子没那个闲功夫看什么星星!先生说那两个人暂时不能动,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真的会来吗?”
杨忠辅答非所问地说道,“少了一颗极星,太子难道从来都不看天象的吗?”
赵伯琮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先生若有此兴致,继续在此夜观天象就是。明日如果他还不来,那两人我就不再留了!”说完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杨忠辅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天阔容千象,人心薄如纸啊!”
“若得秋风来,浮尘去三尺!”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杨忠辅微微一愣,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高一矮两个玉树临风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个子稍矮些的人一看便知是个女子,头戴黑色斗篷,轻纱遮面,一双美目如夜空中的宝石般闪闪发光。而那高个男子则剑眉星目,玉面粉唇,鼻若悬胆,一头金白两色长发随风微微舞动,仿佛金童临世。
这两人正是万灵根和雪妖。
杨忠辅深深一躬到地,“杨忠辅参见两位圣使!”
“不敢当!”万灵根轻轻抬手,把杨忠辅虚空扶了起来,“我是万灵根,这是舍妹胡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