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雨打沙滩万点坑”的地方。
矿灯光源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大小坑洞不下百个,有大有小,有深有浅。
蝈蝈叼着手电筒跳下一个离我们最近的坑洞,弓着身子像是在找什么,几分钟后他才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手里摇晃着一个东西给我看,“老大,有发现,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放在地上,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是一只小号的彩绘双耳瓶,手掌般大小的瓶身做工精致,表面上还残留一些鲜艳的色彩,我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图案,忽然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印象不深。
康燕眉头深锁,忽然她大叫一声,然后看着我说:“这个,是,是江沅。”
在场的所有人都“啊”了一声,李老四看后则无比惋惜的连连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作孽啊,可惜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可那李老四却故意卖关子,他把双耳瓶放回我手中,说:“老夫生前能得见真品,也是一场造化,罢了罢了。”
蝈蝈在一旁插话道:“四爷,您有话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听着累。”
我把双耳瓶拿在手里繁复看了看,材料和烧制工艺很普通,最然有些年代,但其本身的价值还不足以用价值连城这四个字。
我问他,“四爷的意思是,这双耳瓶有些门道儿?”
李老四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双耳瓶,外面的这一层是外皮,真东西在里面包着呢。”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康燕刚才提到江沅,于是就问她原因,康燕则表示这东西与江沅大有渊源。
......
四年前,在公海举办了一场私人拍卖会,当时,拍卖的物品一共有三件,分别是青龙纹玉璧、御座莲花台以及汝窑青瓷武尊瓶。
康燕说,当时一共有三十二位买家参加了这场拍卖会,而第一件和第二件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以七位数成交,可以说与其本身的估价并无太大差异。
当最后一件物品开始竞标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沅忽然举牌,以拍卖价十倍的价格竞标,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人怀疑江沅是来搅局的,而拍卖行的人也在众多买家的强烈要求下清查江沅带来的资金,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这样的私人拍卖会又有什么规矩可言呢,本身就是犯法的。
面对无理要求,江沅倒也没说什么,拍卖行在清查完毕之后公布出来的数字让一些买家当场就跪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拍卖会继续进行,在逼近拍卖起始价二十倍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开始电话竞标,当时这位买家声称是志在必得,所以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变成江沅和那女人一对一的较量。
到了这一步,拍卖会的性质也已经变了,这已经不是买家之间金钱的较量,而是身后的家族势力在暗流涌动。
当时的康燕只是江沅身边的私人医生,这次跟他出来也是江沅父亲暗中授意的,当时的气氛非常紧张,而康燕也被江沅的气势所迷,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豪门子弟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一个像江沅这样吸引她注意力的富二代,所以,康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沅身上,也就是因为这样,它对在那场拍卖会上江沅的一举一动都记忆深刻。
据她所说,当时江沅非常冷静,他坐在自己的包厢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包厢,忽然,他笑了,说了一句,“我赢了。”
然后就让服务员给对面包厢送了一张纸条,就在那张纸条被送进去一分钟不到,拍卖会结束了。
.....
我听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时对面包厢里的是什么人?又或者说,那个电话竞标的女人是谁?”
康燕摇了摇头,说:“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拍卖会结束后,江沅被叫进了对面包厢,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他才出来,我注意观察过,他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我点点头,对于康燕的说法,我保留自己的怀疑。
“既然这东西是江老板拍卖会上所得的真品,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蝈蝈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康燕用手电筒照了下瓷瓶出现的那个坑洞,说:“那你又为什么会发现呢?”
蝈蝈说:“我刚才就是摔进这个坑洞里的,当时我就发现,这个坑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破碎的,唯独这个是完整的,一般来说,一个坑中的东西,如果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已被损毁,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要么就是质地不同,要么就是有特殊的保护,可是这个东西两者都不占,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而是后来被人刻意放进去的。”
我看向康燕,问她:“他说的对吗?”
康燕点点头,说:“是,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江沅刻意放在这里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她。
康燕还没说话,反倒是一边放哨的梁军大喊一声快跑,我们还没弄清楚跑的方向就看到不远处,无数的绿色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