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筝之所以这么快就让人把马蹄铁做出来就是为了博得娄大将军的重视。
在凉州,只要有父亲的支持,她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如今第一步已经达到了,现在是时候把自己计划的一部分告诉父亲了。
“爹爹,那天在周叔叔那里看文书,我对军营的情况有些了解,您与图浑人斗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了解图浑人的性格。寒冷的冬天刚刚过去,图浑人的领土上资源贫瘠,他们虽然有各种珠宝,可是最缺的仍然是粮食。他们刚刚熬过冬季,这几个月正是他们最需要补充的时候,而且去年图浑人又被一个年轻的赞布统一了。爹,如果我是那个赞布,趁着大武海战的时候,发动对北境的攻打,就是最好的时候!”
娄大将军满脸肃然,作为一位经历百战洗礼的大将军,他怎么可能没想到这点,可是在贫困落后的凉州,他的兵士又缺少粮草,除了防范他还能干什么?
练兵?
兵饿的都要跑不动了,怎么练?
征税?
凉州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去哪里征?
自己身边能换成钱粮的金银珠宝早就换了,就连留给闺女的都被他用去了大半。
如果当强盗能抢来钱粮,娄大将军都会带头蒙上头脸去大肆劫掠,可惜,现在连抢劫的对象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唯一的希望就是朝廷赶紧下拨粮食钱银,军中用度已经不能够再缩减了!
今日为了镇定军心,娄大将军亲手斩杀了两名逃跑的兵士。
可惜朝堂的补给连个影儿都没有!
娄筝看着父亲颓然疲惫的面容,心疼的厉害。
“爹,你可向家里写信了?”
娄大将军轻轻叹息一声,写了,怎么可能没写。
家族是所有娄家人的依仗,娄大将军最先求助的就是盛京主宅,可是随着信使带回来的三千两银子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娄筝看到父亲的表情就知道,盛京娄家对于父亲求助根本就是应付的心态。
那些人为什么就看不到本质。整个娄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正撑起整个娄家的是父亲,如果父亲失去镇北大将军这个职位,娄家绝不会是这样一副光鲜的样子了。他们这不是搪塞父亲。是把整个娄家都往火坑里推。
老夫人执拗小气的性子将会害了整个娄家。
压下心中火气,娄筝深吸一口气对父亲道:“爹,我们现在谁都靠不了,主宅您已经知道结果了,东海那边更是打的不可开交。我们大武朝水师本就不敌倭寇,恐怕真的会是一场死战,所以朝廷也靠不住。”
娄大将军惨然一笑,他何尝不知呢,只是朝廷的拨款可是边军最后的救命稻草。
娄筝见父亲面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想到上一次父亲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整个胸腔好像都被拧紧了,难受的都喘不过气来。
“爹,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是啊,靠谁都靠不住。最可靠的人只有自己!
“爹爹,我有个法子,说与您听一听?”娄筝郑重的对父亲道。
夜已深,书房窗上却还投印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娄大将军凝重地点点头,虽然不能确定女儿这个法子能不能真的弄到钱来,但是却没有另外更好的办法。
“爹爹,其他的都由我亲自来安排,您只要给我足够的人手就够了。”
“娇娇,人手为父明日就拨给你,这个你不用担心。”
“爹。我要你那些信任的亲卫,这件事必须要自己人做才行。爹你记住,必须是你自己最信任的人!”
娄大将军抚了抚额头,好似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娇娇,让你韩叔叔去如何?”
娄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着父亲,抿了抿唇,“韩叔叔如果是父亲眼里最值得信任的人,那女儿没有意见。”
娄大将军摸了摸闺女柔顺的鬓发。“好,这两日父亲就与你韩叔叔商量。”
“爹爹,军营现在还有多少粮草?你这样一直饿着兵士们,他们的怨气累积到一定程度,再严厉的军法也镇压不住,到时候恐怕真的会乱。而且一旦图浑人攻打过来,疲兵弱将,根本就抵挡不了图浑人强壮的骑兵。”
“若是按照正常使用的速度,只够二十日不到。”娄大将军艰难的道。
“爹……”
“娇娇,你不用说了,爹爹明白,明日就恢复军中所有兵士的正常用度。”
娄筝笑起来,“爹爹,这样做,咱们起码可以发挥出边军的正常战斗水平,而且有了马蹄铁,许多退役的老战马也可以再次征用,左翼军的马匹暂时能供应的上了。”
等到他们弄回了钱,边军的一切都能走上正规,不,不但是要走上正轨,娄筝要将父亲这支边塞亲军武装成大武朝最强大的军队,要让朝野都为之侧目歌颂!
盯着娄大将军消瘦的脸颊和黑黑的眼圈,娄筝瞧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日父亲还要一早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