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乐成,距离安国还有几十里的路程之时,周旨就得到了司马骏大军被围的消息,周旨起初还有些犯蒙,不过在了解到了详情之后,暗暗地流露出一丝的鄙夷之气,暗骂司马骏愚蠢,蜀人的诡计其实并不高明,只是司马骏急功近利,自以为是,才会中了蜀人的圈套,如果现在还是羊祜做大都督的话,断然不会栽在这儿。
不过腹诽归腹诽,周旨还是不敢耽搁,毕竟救兵如救火,多耽搁一天,被围困的司马骏大军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周旨只率领着少部分的押运粮草的部队,这么一点的人马如果去救司马骏的话,也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周旨虽然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虎将,但他也能分得清形势,现在能解司马骏危急的,只有文鸯和马隆两位副都督。
周旨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快马去给文鸯和马隆传信,让他们尽快地派出兵马,给司马骏解围。
晋军三路大军各自为战,彼此之间的距离相隔一两百里开外,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们也无须保持****的通信,三路大军的信息传递,大多也是间隔十天半月左右,所以中路大军被蜀军围困在安国的事,左路的文鸯和右路的马隆竟然是毫不知情。
当然,在这个信息欠发达的时代,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很正常的,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每天接到的来自各地州郡的奏报,也不过是相隔了三天五天十来八天的“旧闻”,而那些来自极远边疆的奏报,甚至会延迟到一个月乃至数月之久,这边皇帝读着最新的报告,那边其实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文鸯和马隆渡过漳河之后,进展地非常顺利,顺利地连他们都感觉到比较地意外,连续地攻克了好几座的城池,蜀军溃败地异常迅速,丝毫没有给他们的进攻带来什么阻碍。
文鸯和马隆自是心情大好,尽管他们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彼此之间完全联系不上,但他们所取得的战果却是惊人的相同的,一路狂歌猛进,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但周旨突然送来的急报却如一道睛天霹雳,雷得二人皆是外焦里嫩,他们这边打得顺风顺水,却不知道司马骏那边居然出事了,看来事出反常必为妖,蜀军在东西两线上不抵抗并不意味着蜀军示弱,而是他们集中力量打了中路的司马骏。
根据周旨的急报,现在司马骏被十余万蜀军围困在安国一带,无法突出重围,只能是依靠其他的救兵来援救了。
文鸯和马隆自然不敢怠慢,也完全顾不上东西两线的战果了,立刻是点起本部大军,望安国方向杀来。
此次救援,文鸯当然是选择距离最近的这条道路,而且在路上丝毫不敢耽搁,救兵如救火,文鸯可不敢马虎大意,迟上一日和早上一日,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这种紧急救援,往往一日之内就会出现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文鸯心里很清楚,司马骏可是当朝皇叔,位高权重,深得天子的器重,如果司马骏真的遇难的话,司马炎必然会震怒,甚至会追究文鸯马隆他们救援不利的责任。
所以文鸯率军是倍道而驰,甚至一反行军时需要谨慎扎营预防敌人偷袭的军事要求,星夜兼程地赶往安国。
文鸯从下曲阳出发,走到南深泽的时候,却突然地遭到了蜀军阻击。
从下曲阳到安国,南深泽正是必经之路,当然,也有别的路可以通往安国,但会绕比较远的路,所以张乐在考虑阻击路线的时候,将南深泽列为了首选。
围点阻援的关键是阻援,只有阻止了敌人的援兵,围点才会起到相应的作用,如果被敌人突破了阻击,那么先前为了围困敌军所做的大量努力都将会付之东流,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阻援才是整个战役上最为重要的一环。
西线整个儿的阻援任务,就落到了无当飞军的肩上,最多还有永安军在后面支援一下,可三万军队面对晋军的六七万军队,这仗并不会很轻松。
尤其是无当飞军擅长于山地作战,在这种平原地带打仗,并不是无当飞军的强项,但阻援这么艰巨的任务,若非是无当飞军这样的主力部队,一般的军队还真是接不下来。
张乐领命之后,立刻在下曲阳和安国之间的地段上认真地布起防来,首先是要确定文鸯会走那条路,毫无疑问,救援如救火,文鸯肯定会选择走最近的一条路,所以张乐选择了南深泽做为主要的阻击战场,同时他也不敢太大意,在另外的两条路上,也让永安军的罗袭做了协防,就是防止文鸯会绕道前行,万一文鸯不走南深泽,自己的计划岂不落空了。
不过实际的情况还不错,文鸯并非是那种足智多谋的将领,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近的一条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到安国,将司马骏给解救出来。
至于路上有没有蜀军的阻击人马,文鸯不是很确定,时间紧迫,也无法派出斥侯进行地毯似搜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于其他的路径,文鸯倒不是没有考虑,主要的原因就是路途太远,很可能会耽搁到救援任务,而且谁又能保证蜀军只会在主路上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