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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派来的钦差在上面高声地宣读皇帝的诏书,羊祜文鸯等一干官员在下面跪听着,司马炎的诏令很简单,就是加封羊祜为讨逆大都督,即刻对蜀开战,收复冀并二州。
司马炎的命令虽然简单,但在羊祜听来,却是大皱眉头,刚刚经历了灭匈奴之战,晋军现在的军力很是疲惫,急需休整,粮草、辎重、军械、车马都严重地匮乏,换而言之,这个时候晋军的状况,根本就无力发动与蜀国的战争,司马炎急欲收复故土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打仗不是儿戏,没有充足的准备,又怎么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按着正常的程序,钦差宣读完圣旨,就该是羊祜接旨谢恩了,但钦差等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钦差便有些着急了,这羊祜难道想抗旨不遵?钦差也只好大声地咳了一声,道:“羊太傅,接旨啊。”
羊祜方才确实有些走神,才会出现如此的冷场,这时他回过神来,赶紧地领旨谢恩,又设宴款待钦差。
送走了钦差之后,羊祜立刻召集众将议事,司马炎的一道诏令,将本来已经缓和的冀州局势迅速到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诸位,陛下已下旨对蜀开战,召诸位前来,我就是想听听诸位有什么意见,大家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众将首先是一通沉默,周旨率先地道:“大都督,我军自年初进军晋阳之后,就一直是连续作战,未曾休整,军力已是极度疲惫,如果此时再与蜀军开战的话,恐难有胜算。”
陈元亦道:“我军连续作战,军需给养也是严重匮乏,粮草不足,军械铠甲也多有损坏,急待修缮,若此时开战的话,后勤补给难以为继,困难重重。”
诸将大多也是随声附和,总的意见是现在晋军准备不足,不宜开战。
羊祜看向文鸯,道:“文刺史,你看如何?”
文鸯沉吟了一下,道:“陛下有命,恐怕不好违抗吧?我军虽然疲惫,但蜀军同样是连续作战,比我军更疲惫,我军军需补给匮乏,但好歹补给线短,随时可以得到洛阳方面的支持,蜀军从关中运粮,长达千里,只能是比我们更困难。末将认为,或许现在正是消灭蜀军的最佳期时机,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等蜀人在冀州站稳脚跟,羽翼丰满,只怕将来更难剿灭。”
羊祜轻叹了一声,道:“自匈奴叛乱以来,河北诸地之黎民百姓,深陷战乱之苦,流离失所,饥号遍野,被胡人所杀戮的,贫病交加倒毙于路的,因为无果腹之粮活活饿死的,难以计数,昔日繁华富庶的冀州之地,如今却是白骨累累,千里难闻鸡鸣犬吠。今战乱初平,天下百姓翘首以盼,就是希望有一个太平盛世,如果战端再起,又不知道有多少黎庶横遭劫难,我等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又于心何忍?”
文鸯道:“大都督爱民如子,心系百姓,此为天下黎庶之福也。只是陛下诏令如山,讨蜀之心甚至是坚决,如果抗命不从的话,势必会遭朝中小人构陷,大都督仕途堪忧。”
羊祜淡然地一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冀州百姓急需休养生息,陛下只是不知冀州的军情民心,故而才会有此命令,如果陛下了解冀州之实情之后,定然会有不同的想法。至于与蜀开战,那也是必然之事,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若能暂缓个一两年,等我军兵精粮足,战备完善之时,再征讨未迟。”
“只怕陛下及朝中那些重臣未必能等得及。”文鸯略带忧虑地道。
羊祜从容地道:“无妨,我自会上表向陛下陈情,与陛下说清利害关系,陛下乃圣明之主,必然也不会不恤民情。”
“可是……”文鸯本欲再言,羊祜挥手打断了他,很是坚决地道:“我意已决,诸位就无复再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羊祜自问无愧于朝廷,无愧于天下百姓,至于结果如何,自有天子圣断。”
于是羊祜连夜写好奏章,差人用六百里加急快马送往了洛阳。
“嘶拉!”
司马炎难掩愤怒之色,将羊祜刚刚呈上来的奏章给一撕两半,扔到台阶下。
“大胆羊祜,恃功自傲,竟敢公然地违抗朕的旨意,要朕体察民情,体恤百姓,难道朕这个皇帝,还需要他来教朕如何做不成?”
立在阶下的贾充慢吞吞地拾起已经成为两半的奏章,道:“陛下休怒,为这点小事气坏了龙体不值当。”
今日并非是大朝之日,所以司马炎也就没有上殿,只是在后宫的朝阳殿上接见了贾充、陈骞、杨骏等尚书台的几位录尚书事以及司马骏等人,而此次后殿的议事,便是围绕着羊祜刚刚递上来的奏章进行的。
原本司马炎的心情很好,那知看完了奏章之后,竟然是勃然大怒,直接就将羊祜的奏章给撕成了两半。
诸臣皆是大吃一惊,司马炎很少如此失态,想必羊祜的奏章很是触怒了司马炎,才会让司马炎如此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