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宫。
王妃呼延氏哭得两眼红肿,自己的两个弟弟呼延颢和呼延朗先后阵亡,相差都没几天,一个死在了界休,一个死在了九原,呼延氏是伤心欲绝,在刘渊的面前是哭天抹泪。
刘渊被她弄得心烦意躁,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刘渊好生是一肚子的郁闷。
刘渊回师晋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晋阳一带是匈奴人的老巢,当初匈奴内迁,就是被曹操安置在了晋阳一带,居于汾水两岸,可以说匈奴人经营晋阳周边地域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刘渊无法在上党立足,就只能退回晋阳老巢,试图在晋阳与晋蜀两军进行交战,依靠天时地利的因素,将晋蜀两军歼灭在汾水河畔。
对此,刘渊是自信满满,晋阳一带不光有右贤王刘猛的十万大军,更主要的是,匈奴人把汾水河畔一直就视做是自己家,在老窝打仗,匈奴士兵都会有一种归宿感,更容易激发匈奴士兵保家卫国的斗志,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讲,匈奴人都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但局势的发展却让刘渊郁闷地吐血,晋军在汾河东岸一路狂飙突进,横扫汾东诸城就不说了,蜀军在汾西一带同样也给匈奴人制造了相当大的麻烦,界体一战,匈奴人不光折损了三万大军,更折了大将呼延颢,可以称得上是匈奴人起事之后最大的一次惨败了,三万大军全军覆灭,无一生还。
界休的失守,彻底地打乱了刘渊在晋中的布防,以致于接下来蜀军连续地攻下了中阳、兹氏、平陶、大陵,短短的数日之内就将汾西之地尽数斩获,刘渊不得不重新安排防线,以为万全之计。
但匈奴人的悲剧远不限于此,界休之战结束之后北边又传来恶噩,呼延朗兵败战死在了忻口关,不多不少,折损掉人马三万余人,和界休的损失几乎是一模一样。
短短的数日之间,匈奴军就损失掉了六万人马,而六万人马,绝不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几乎是整个晋阳守军的三分之一,如此惨重的损失,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刘渊在心底之中哀嚎着,比起两位内弟的死,刘渊更痛彻心扉的是六万的匈奴军队,现在到了晋阳决战的关键时候,偏偏呼延颢和呼延朗掉了链子,就算他们没有战死在疆场之上,等他们回到晋阳,刘渊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呼延氏手足情深,哭的伤心欲绝倒也很容易理解,不过她一口一个要为两位弟弟报仇之地,却让刘渊是左右为难,刘渊当然想要报仇,但报仇也得讲究一个时机,现在匈奴人困难重重,别说是报仇了,能不能在晋阳站住脚跟,也变得困难重重了。
这个时候,下人来报,御史大夫呼延翼前来求见。
呼延翼是呼延家的老大,比呼延氏还要大,别看他担任的是御史大夫之职,但匈奴人文武例来不分,呼延翼可是一员悍将,其武艺远在呼延颢呼延朗之上,此刻急着来见刘渊,自然是有关呼延颢呼延朗兄弟之事。
刘渊微微地皱了一眉头,一个呼延氏已经让他很心烦了,若再加上一个呼延翼,岂不让刘渊给吵死了?但刘渊又不好意思不见,毕竟呼延家的人付出了两条性命,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有请!”刘渊有些无奈地道。
很快呼延翼就来到了宫中,如果换作是一般的大臣,这个时候呼延氏肯定是要避嫌的,但现在自家兄长前来,呼延氏自然没必要回避,她也正好见机和娘家人哭诉一番,故而留在了宫中。
呼延翼冲着刘渊弯腰行礼,呼延氏哭泣道:“大哥,二弟三弟死的好惨啊,你和大王可得给他们报仇啊。”
呼延翼道:“王妃节哀,颢弟和朗弟为国捐躯,为大王尽忠,死得其所,又有何惨字?至于他们的血仇,大王和臣等一定会报的,请王妃放心。”
虽然呼延氏是他的妹妹,但她嫁给了刘渊,那就成为了呼延翼的主子,自然不能再以兄妹相称了,不过呼延翼一句死得其所,倒让呼延氏为之一怔,呼延翼对两位弟弟的死,倒是看得很开。
刘渊倒是为之一震,暗叹还是呼延翼明白事理,欣慰地道:“爱卿所言极是,这血海深仇,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的,这笔血债,一定要拿蜀人的血来偿还。”
呼延氏哭了一阵,倒也觉得无趣了,只好讪讪而退。
刘渊轻叹了一口气道:“爱卿也知道现在局势维艰,想报这血海深仇,可是绝非易事。”
呼延翼道:“臣自然明白,现在晋人在东,蜀人居两北两路,三路围攻晋阳,形势芨芨可危,臣此来,就是向大王献计破敌的。”
刘渊大喜道:“卿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呼延翼郑重其事地道:“虽然晋蜀两军兵分三路围攻晋阳,但臣观之二者并非一心,大王正可利用之各个击破。如今蜀军居于两北两路,营盘扎得甚是稳固,想要袭破,并非易事,而晋人此刻西渡汾水,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时机,半渡而击之,破敌易如反掌。”
刘渊有些担忧地道:“如果我们攻击晋人,蜀人从背后袭击,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刘渊还是对壶关之战记忆犹新,那一次正是因为蜀军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