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隆派使者去向彭护求和,表达了自己愿意率部归降卢水胡的意向。
对此,在卢水胡内部高层之中,形成了两种不同意见,一种是考虑有条件地接受马兰羌的归降,将马兰羌的势力并入到卢水胡之中,另一种则是截然相反,认为马格隆不可信任,如今势穷而降,将来久必为祸,不如现在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而且主张拒降的派系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都是刚刚和马兰羌人经历过一场浴血厮杀的将领,对马兰羌人怀有极大的仇恨,对马格隆的突然投降很是意外,也不会认为马格隆有什么诚意,归降卢水胡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蜀军撤退之后,很难保证马格隆不会再次反水。
卢水胡王彭护眼光自然也比手下这些将领看得远,蜀军长途奔袭,一举端掉了马兰羌人的老巢,很显然这一次汉人是动真格的了,以前对付诸胡,汉人的手段也就无非派兵出来恫吓一番,根本就没有过深入胡地,双方的交手也仅限于一些小的摩擦。
结合此前蜀军在粟邑灭掉了匈奴郝散部,彭护认为,此次刘胤对诸胡反叛的态度是零容忍,采用重拳出击的手段,目的只有一个,将叛乱的诸胡各部连根掘起,彻底消灭。
想到此节,彭护不禁有些胆寒,早就听说了刘胤是一个狠角色,能千里奔袭,从强大的曹魏手中夺下关陇雍凉,绝非是一般的雄才大略可以比拟。按理说,这样的人物不该招惹才是,但彭护当时看到诸胡起事风起云涌,也让他颇为心动,所以他也就动了自立之心,现在看来,或许这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很可能会给卢水胡带来的是灭族灭种之难。
刘胤灭掉了郝散,端掉了马兰羌的老巢,那么谁将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刘胤的大军进入新平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止他进入安定郡了。彭护可以不在乎马格隆的生死,毕竟双方这么多年以来积怨很深,此番马格隆主动来犯西川,可谓是旧仇未去,又添新恨,彭护巴不得将马格隆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如果彭护现在拒绝接受马格隆的归附,马格隆毫无疑问地是死路一条,但马格隆败亡之后,他的下场,不也正是彭护要步的后尘吗?
想要对抗刘胤,彭护必须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那么马格隆无疑中一支可以借用的力量,彭护没有理由不对马格隆伸以援手。
汉人有一句成语用的好,那就是“唇亡齿寒”,马格隆就是唇,彭护就是齿,嘴唇没了,光剩下牙齿,可就挡不住冷风了。
所以彭护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力排众议,接受马格隆的归附,双方联起手来,共同对抗刘胤。
在傅著火烧马兰山之后的第三天,刘胤也率大军主力赶到了漆县,如此顺利地解决了新平郡之叛乱,倒有些出乎刘胤的意料,很显然,这正是马兰羌和卢水胡两者火并的结果。
不过从安定郡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刘胤有些失望,马兰羌和卢水胡并没有继续地厮杀下去,而是很快地媾和了,很显然蜀军的强势来袭让他们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暂时地捐弃前嫌,共同抵敌。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也丝毫阻挡不了刘胤前进的步伐,在漆县稍作停留之后,刘胤便率大军沿着泾河河谷西进,直指安定郡的郡治临泾。
彭护攻不下临泾,此刻刘胤的援军又大举杀来,不得已他只能是放弃了围攻临泾的打算,退守泾阳,依托卢水胡的老地盘,准备和蜀军打持久战。
蜀军当然不会因为收复临泾就休兵罢战,虽然已经入了冬,天寒地冻的,但为了彻底地解决西北隐患,刘胤决定克服困难,在隆冬来临之际,给予卢水胡和马兰羌一次沉重的打击,一劳永逸地解决西北边患。
罗宪的右军团此次西征带来的是青龙、白虎和玄武三个骑军,朱雀和麒麟两个军留在了冯翊驻守,刘胤便令罗宪率右军团三个骑军从正面直取泾阳,自己率中军团虎骑虎步两个军从侧翼迂回,与彭护展开最后的决战。
为了守卫泾阳,彭护也是调动了卢水胡几乎全部的兵力,蜀军骑军浩大而进,与卢水胡军战于泾阳河谷。
这是一场双方骑兵的大较量,虽然蜀军在装备上占据着优势,但卢水胡仗着人数多,双方卷入了大规模的混战之中,人嘶马鸣,战况激烈,双方互有伤亡,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这时,傅著和高远率虎骑军和虎步军从左右两个侧翼加入了战团,战场上的形势陡然地发生了变化。
虎骑军如一柄尖刀,直刺卢水胡军的要害,犀利地攻击很快地被突破了卢水胡军的防线,杀得卢水胡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而虎步军却如一把钝刀,虽然不及虎骑军那样的锋芒毕露,但阵型齐整步步为营的压迫式打法,严重地冲击着卢水胡人的阵形。
在蜀军里应外合的强力冲击之下,卢水胡人阵型大乱,渐有不支之状。
这个时候,马格隆率马兰羌人杀了上来,对蜀军的展开了反包围作战。马兰羌人的加入,让卢水胡人的压力大减,开始展开了疯狂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