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染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呆了已经七天了,没吃的就吃蛇虫老鼠,没喝的就喝洞顶渗下来的滴水,这种茹毛饮血的的生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但黄染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他很清楚,中尉府的人正在四处通缉他,只要他一露面,立刻就会成为中尉府缉拿的目标,他倒是不怕死,但还有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黄染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死掉的。
黄染的代号是“黄鱼”,潜入羽林军之中已经有很多的年头了,一直做到了羽林军武库丞的位置上,这也为他监守自盗偷取武器装备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武库令邢平是一个平庸而懒惰的人,黄染正是通过谦恭奉承一步步地获得了邢平的信任,将羽林军武库的权力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这些年从武库之中的盗取的武器装备至少可以武装两曲的人马,而黄染也就获得了组织上的认可,晋升为间军司马,成为上头直接单线联系的重要间谍之一。此次的行刺事件,是多年来组织上最大规模的行动了,所使用的武器,则全部来自黄染的提供。
也许是这些年的盗取行为太过轻松了,也许是出于黄染的炫耀心理,黄染将行动所需的三十五把佩刀一次性地从库房之中提取出来,用虚假帐目冲销掉。这已经是黄染的惯用伎俩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失手过,这一点他很自信。
但恰恰问题就出自这些佩刀上,原本让他嘲笑为庸碌无能的中尉府,这一次鼻子变得相当地灵光,仅仅在刺杀案发生的第二天,就查到了羽林军武库,的确给了黄染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狡兔三窟,黄染还是非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没有把家安在成都城里,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就算是在山野郊外,黄染也是不敢掉以轻心,除了安排一些杀手潜伏在草屋之中外,还暗中开挖了秘密地道,以供不时之需。
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必要的,正是这条暗道,才得以让他逃出生天。
但这次中尉府的追杀力度,还是让黄染暗暗心惊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他却失掉了右手的四根手指,让他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
更糟糕的是,由于没有药物,右手的伤口开始溃烂,如果再不医治的话,很可能整条右臂都保不住了。
黄染屈指算算,已经过去了七天,中尉府的盘查也应该松懈下来了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黄染小心翼翼地从山洞里爬了出来,他没有再返回七里庄,而是转到了相反的方向。
周围似乎很安静,除了几尺高的野草和零零落落的树木之外,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黄染暗暗地松了口气,想必中尉府在这一片进行了枯燥而无味的搜查之后,一无所获,只能是打道回府了。
这片区域黄染很熟悉,他知道前面不远的武家坡有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医匠,趁着天刚擦黑的时候,黄染潜入了武家坡,偷了一家农户的衣服换上,黄染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地道的老农民。
老医匠看到黄染的伤口很诧异,黄染推托说是在山中遇到两个劫匪所为,老医匠便不再相问,亲手给黄染清洗了伤口,又敷上了金创药。
黄染眼中掠过一抹的狠色,上前捂住了老医匠的口鼻,将他活活地闷死,又在现场伪造成老医匠因病暴毙的模样。凶残冷血是做间谍的特质,黄染并没有因为老医匠给他疗伤而感恩戴德,他唯一考虑的就是老医匠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那他就非死不可,黄染可不想因为妇人之仁而暴露自己的行藏。
到了半夜三更时分,黄染在村东的一片空地上摆放了几块石头,在外人的眼里,这几块石头摆放的很随意,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只有他们组织内部的人,才会看出这里面蕴藏的信号。
黄染又在村外的竹林中蛰伏了一夜,等到黎明的时候才悄悄地潜入村子里,确定四周无人之后,黄染才接近了自己摆放的那几块石头。
他发现最上方的那块石头已经被翻转了过来,而且尖尖的一角指向了西南方向,这个情况让他欣喜若狂,而完全忽略了几百步之后,一双幽冷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黄染昨日摆出了石头就是向上面发出请求见面的信号,而被动的石头就表示上头已经同意了他的见面请求,同时给他指明了方向。
黄染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立刻按照暗号所指示的方位前进,一路上自然还会有暗号标记,黄染只有顺着这些个标记,就可以找到他要见的人。
在一所废弃的庄园内,黄染见到了他所要见的人——“黑鲨”。
黑鲨就是黄染唯一的单线联系人,他的顶头上司,黄染不清楚黑鹰的具体职务是什么,但黄染也大致可以判断出黑鲨至少是组织中为数不多的统领之一,他向黄染下达指令,黄染所窃取的一切东西也全部交给了他。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黑鲨有一双阴隼般的眼睛,冷沉的目光投射出来,让黄染不寒而栗。
黄染将详情一一禀告,黑鲨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道:“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你已经暴露了,就暂止留在这儿吧,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出境。来这儿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