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磊心里有些委屈是不能言说的,他自认为他犹如大男人般受了委屈也默默地扛着。
他想到了自己受伤住院时、宋雅萍对他的态度。
宋雅萍查房时和几名医生一起去了他的病房,却从不对跟随的医护工作人员介绍自己是她的女婿。
他想起了在入院第一天时,叶伯亭流泪的场景。
连叶伯亭都说她自己母亲偏心,可他却从未说过什么。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没结婚前对他的冷淡态度、看他就跟对待叶家的勤务兵似的都可以暂且不提,宋雅萍和叶志清包括叶伯煊在内,结婚后也对他并没有什么优待。
岳父从来没有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找他谈过话。连点儿建议都没有,更不用说指导和提携了。
屈磊对屈老太太只一句话:“娘,您要在这有吃有喝还嫌弃憋屈,非得四处溜达说人长短,不行就回村儿吧。村儿里都是你熟悉的,唠嗑也有唠的。”看着他娘哑了声,才转身出了屋,坐在厨房里抽上了闷烟。
上午他去找叶伯煊请假,叶伯煊当时上下扫视溜他一眼的那种眼神,屈磊觉得深受其害。
他觉得叶伯煊是瞧不上他,所以才用那种轻视审视的眼神打望他。
……
这个夜晚不止一四二团的家属区略显不平静,楼上楼下的大舅哥和妹夫心情郁郁寡欢,就是梨树村儿也发生了一件三年五载不出几件的大事件。
不过此时全村老小都只是猜测,并不知道详情。
外面的天气早已经黑透了,可很多人家却穿着很厚实站在村口大树墩儿那,点着火把看热闹。
而所谓的热闹早就消散了,只是入了冬没了任何娱乐活动,找了个借口凑到一起论是非罢了。
村口的村民热火朝天地议论纷纷,甚至有平时表现不好的,还有些哆哆嗦嗦、眼神躲躲闪闪。
“我看的真亮!是抓的咱书记和他家那个夏文!是抓!架着两个胳膊走的嘛!你看你们咋不信我呢?俺们两家挨那么近,放个屁的功夫脚程就到。我还能扒瞎是咋地?”
“别胡咧咧了,王嫂子。咱书记抓别人我信,他又没犯啥错误,凭啥被抓。人家一家子都是咱村儿干部。上面有事儿找他们。”
这是平日里和夏大伯夏爱华走动得很勤的村民,他试图给夏大伯摘吧干净了。
……
“李婆子,你们俩家可是亲家,你就不知道个信儿?”
夏凤的婆婆抱着个孩子,这种天气。她宁可给孩子捂得密不通风、喘不上了气,也不放过凑热闹的机会,她也心痒痒着呢:
“我家凤跑回娘家了,一会儿不就知道咋回事儿了?问我干哈?让你们说我扒瞎啊!滚犊子!”
平时少言寡语的夏大伯家的邻居李大壮开口了:
“却黑的天儿,我就看到咱书记跟人走了,不是被抓,是跟着走了。一个村儿里住着,别胡说八道。都散了吧,做人厚道点儿。人家没好,你们能得着点儿啥啊?!”
……
今天夏爱国家的晚饭比平时要晚一些。
只因前一天苏美丽和小毛。外带个夏冬,去山下自家的柴火垛抱柴火,回家的时候苏美丽问道:
“小毛啊,你几月份生日来着?甜甜也不知道生日时自己煮碗面条没?”
小毛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正经日子不清楚,我娘捡我那天就是我的生日。”
“那哪天啊?”
“明天……”
夏冬反应很快,嗷嗷地叫唤着:“噢!噢!娘要做好吃的喽!”
苏美丽这个当娘的,听了心酸啊!
她咬了咬牙,第二天早上给小毛煮了碗热汤面,又通过这段日子了解小毛爱吃粘豆包,打算晚上蒸点儿粘豆包。
全家人正坐在温乎的热炕上吃着晚饭呢。就看到外面有那么几个亮起的火把在移动着。
东北一进入冬天,晚上七点之后,乡村小道基本没什么人烟了,都跟家猫冬呢。除非是个别人家晚上碰上了急事儿。
老太太牙口不好。慢吞吞吃着热腾腾刚起锅的粘豆包,还不忘提一句:“你大哥就爱吃这口。”
老太太的一句话,说的夏爱国正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苏美丽低头间偷摸翻了个大白眼。
苏美丽现在最烦的就是老太太这一点。她理解,但她反感。
她自己都搁心里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别岁数大了犯这种招人膈应的事儿。
你说你要是想要啥,你跟我这个当儿媳妇的说呗。她不滴,非得隔着自己跟夏爱国说,搞的她多抠门似的。
原来老太太还真不那样,就从张巧头段日子生了二胎又是个小子之后,老太太那心啊,又变歪了。
真是远了亲香,近了臭。在这个儿子家呆着,心偏着另一个儿子。一颗心、八下扯,哪个都惦记。
夏老头咳嗽了一声:“你吃饱了撑地是怎么地?!你自己刚吃上几顿饱饭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