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肺,视而不见她爹那张哭求的脸:
“没有,爹,真没有。钱不是我的。我外面还拉着饥荒呢。欠账好几百等着还,就这都不够。爹,你要有让我二姐生那个连孙子影都没见过的心,不如也顾及顾及我吧。三妮儿的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
苏美丽为啥说理解她小姑子夏爱琴呢,就因为她和夏爱国晚上吵架了,缘由就是她娘家。
夏爱国说了两句她二姐二姐夫不咋地,她没回嘴。后来又说她爹有点儿糊涂了,她心里就开始有点儿不乐意了,但也没吱声。
夏爱国洗完脚,低着头抠着脚趾盖,也没注意苏美丽的表情,继续说“你瞅瞅你爹,都多大岁数了,也不嫌个磕碜,为了要孙子真是脸面都不顾了。他……”
人的心就是这样奇怪。我自己咋说都行。别人说我娘家,即便你是我丈夫,那也不行。说的是事实也不爱听。
要是这事是别人干出来的,苏美丽比夏爱国话都得多地讽刺几句。可是自己娘家的事,她就不想面对,她就想让别人赶紧忘了吧,别再提了。你们说我娘家不好,讽刺我爹我姐。我不高兴。
她心里清楚明白是一回事,主要是她这不是没借钱嘛!你凭啥没完没了啊。我爹我二姐再不咋地吧,那也是亲的。
俩人就吵起来了,苏美丽白天不能对着苏老头发的火气,全都发泄到夏爱国身上。连着踹了夏爱国好几脚。
还是老太太装睡的迷糊的声音提醒:“老儿子啊,娘头疼,你给找片药。”这才算熄了战火拉倒。
所以苏美丽对于小姑子夏爱琴护短的说法,并没有反感。换她啊,她不一定有小姑子那狠劲。琴子就算不错了。
苏美丽端着装酸菜的盆,拎着后园子摘的西红柿往厨房进。听见大门响回身,看见夏爱国跟冬子俩人砍柴禾回来了。往院里站站等俩人。
“那谁来了。”
夏爱国皱皱眉:“谁?”
“能谁?东头你大哥。”苏美丽寻思,你就装吧,装什么傻啊。
夏爱国点点头没吱声率先往屋里走。
苏美丽斥责夏冬几句也回厨房继续做饭。
夏冬觉得自己活的可真不容易。他爹娘干活,他在大地边捡柴外加跑腿儿。这几天他爷奶都病了,他还得赶回来给爷爷端尿盆倒尿。
等他爹休息了,他爹领他上山砍柴。他扛着个破筐天天忙,忙得都没有时间抓蝲蝲蛄。
吃的是草,起的比鸡早,因为他得剁鸡食。他娘还准时说骂他就骂他,都不带犹豫的。
不是拿他跟他哥比,就是说你看谁家谁家孩子,比你小。比你懂事,比你能干。
他暗地里下决心,要超过他哥和村儿里其他小孩儿,可他努力了、真努力了,就是赶不上别人家孩子,这可咋整。算是没好啦……
初出茅庐有点儿小男子汉样子的夏冬,光着膀子站在院里面舀水洗头洗脸,都洗干净了,大力地摇了摇脑袋,把水珠甩掉,用着稚嫩的声音高声嚷嚷道:“真是秋高气爽啊!”
厨房里做饭的夏小姑噗嗤一声就乐了,跟苏美丽说:
“我看咱家冬子将来更错不了。他最有福气了。等他接茬长大了,秋儿也能混得差不多了,伯煊备不住也能帮帮忙,甜甜那更是疼他,他可比他哥哥姐姐命好,老小,还有哥哥姐姐给铺路。”
苏美丽起锅回嘴道:“要不说嘛,你得再生一个。孩子们也有个伴。”
“要啥要啊,就我家那活驴,一个就够我呛了。哎呀,要是将来他没出息,就希望秋儿和甜甜,看在我这个姑姑的面子上,拉拔他一把。”
两人盛菜的,端饭碗的,准备开饭。忙活着也不耽误唠嗑。
苏美丽爽朗地回道:“那当然,咱两家总共就这几个孩子,那得拧成一股绳。不过你这算啥当妈的,赵安刚几岁啊,你就说人没出息。要让我看啊,备不住比他几个哥哥姐姐都强。”
夸谁家孩子谁都爱听,当妈的通病。嘴上说着没出息,你要是应承了,就是缺心眼了。
屋里面,赵铁柱跟夏大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好几句了,心里还纳闷呢,这大哥啥意思啊?都看完爹娘了就走呗,还要吃饭是咋的?
等夏爱国进来了,夏大伯从兜里掏出封信拍炕上了,夏爱国瞟了一眼,走了过去把信拿起揣兜,就往老头老太太的屋里走去。没一会儿就听到:
“爹,我背你上厕所啊?别忍着,憋能憋坏了。”
夏老头:“嗯那,可把我憋坏喽,就等你回来呢。”
不好意思让女婿背他,大儿子呢,夏老头已经不习惯指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