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具有荧光体质的动物,发光的目的各不相同,就拿我们最常见的萤火虫来说。
它发光的目的一是为了求偶,二是为了警告和威胁,这和很多会变色的动物的反应非常相似,比如一些蛇类,当它们遇到危险或是发怒的时候,就会将自己身体鲜红的部分展现出来威胁敌人。
这周围显然没有其他水母,难不成这魂母老妖看上了小爷我吗?
虽然我长得不算丑,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如果不是为了求偶,那剩下的恐怕就是受到了攻击或者遇到了危险。
难道是夏九九他们来救我们了?
我的精神一震,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装死,突然感觉缠着我的触手猛然收紧,我疼的一咬牙,差点把嘴里的导气管给咬断,接着嘴里就喷出一口血来。
这水下压力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换做大学时候的我早就死了几遍了,可即使我的自愈力惊人,依旧被勒的吐血。
血液在水中迅速逸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腥味的刺激,那魂母竟然不顾我的挣扎,贪婪地直接将我塞进它那长满螺旋尖牙的嘴中。
我看的头皮发麻,只感觉何天跟伊丽莎白简直比我幸福多了。因为他们两个好歹也是从脚开始吃,而我最先进去的竟然是头。
看着那些摩擦交错的密集牙齿,我不由得心生绝望,真是天亡我也,如果从脚开始吃,凭我手中这把刺刀,说不定我还能捅烂魂母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可要是脑袋进入这嘴里,这相当于把我整个人给塞进绞肉机里面,脑袋先进去了,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这个念头还没想完。头已经被塞进了魂母的嘴中,尽管有泳镜护住眼睛,但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被水母吃进嘴里,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体验。无数的涡旋式尖牙几乎在我的脑袋上搅了好几圈。
不过这种咬力似乎并不是很大,我几乎只感到一阵滑腻地吞噬,脑袋就已经被吞进了魂母的肚子里。
触手是一圈一圈松开的,我忍着剧烈的恶心感,等待手臂挣脱的时机。
卧薪尝胆地隐忍对于被一种动物慢慢吞噬而言。实在是太过艰难。我的上半身已经被魂母彻底吞进去了,身体因为被注射了太多的毒素也开始渐渐地不听使唤起来。
我的眼皮开始渐渐沉重,我知道,这恐怕是浅水昏迷症状的开始。
所谓浅水昏迷症是身体的氧分压过低导致的人体昏迷反应,这种反应是对潜水员威胁最大的水下反应,当然,唤醒这种状态也很简单,只需要有人拍一拍昏迷人员的脸,让患者从昏迷反应中清醒过来,我之前在水底已经昏迷过一次。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再陷入昏迷,所以当我又有这种症状的时候,我立刻放弃了隐忍,手腕一拧直接从缚住我手腕位置的触手中抽了出来,打算用刺刀狠狠地给这只魂母的脑袋开几个窟窿。
结果还没等我伸手去刺,魂母嘴巴周围的触手刷地一下打在了我的手臂上,这下可糟了,我的手臂本就因为被注入了太多的毒素,现在麻胀没有知觉。现在被其他触手这么一砸,本来就因为没有枪托抓不牢靠的刺刀直接从我手中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湖中。
我暗骂一声糟了,整个人瞬间陷入了绝望,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魂母给吃进了肚子。
就在我万念俱灰。脑袋进入魂母肚子里面的时候,强烈的光芒晃得我有些张不开眼,接着我就感觉一个什么东西扯住了我举起来的手臂。
我努力地睁开眼,发现扯住我的人竟然是何天!他还没有死!
我挣扎着爬进了魂母的肚子,里面的空间不小并没有想象中地都是溶解液,反而被一种气体给撑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有一道气流吹在了我的脸上。心里觉得奇怪,哪儿来这么大风?难道这魂母的肚子里是一个独特的空间不成?还是我已经死了,这风是地狱里的阴风?
我张开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借着魂母身体发出的荧光,我发现这些气体原来是何天释放空气瓶里面的气体硬生生给魂母的胃撑了起来!
此时的何天身体已经透明到了极点,却还硬撑着身体把伊丽莎白抗在肩上。我见他坐在地上,就要挣扎着拽他起来,他摆了摆手,我这才看见,没有潜水衣保护身体的他,他浸在魂母胃酸里面的双腿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
我的眼眶一下就湿了,泪水一下流进护目镜里痧的我眼睛生疼。
何天竟然宁可自己身体在魂母的溶解液里面浸泡,也要托着伊丽莎白。
空气瓶里面的空气释放的飞快,将魂母的胃部撑的老大。因为空气的缘故,魂母胃壁上流出来的溶解液并不能直接将我们包裹起来。
我从何天的手中接过伊丽莎白,问他有没有什么遗言,何天对我笑了笑,张开嘴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顾不上身下的溶解胃酸,拖着伊丽莎白的身体单膝跪地,凑到他嘴边,去听他说话。
“活着……把她……带…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