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因里希在曼施坦因陪同下视察、熟悉防线与手下部队,一直隐蔽在后面待命的装甲部队们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出击了,特别是在听说霍特大将指挥左翼集群打了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一个漂亮的装甲突袭战后,这种被闲置的感觉更让人觉得闹心。
一处16装甲师的休整营地中,一堆人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位年已5旬、挂着中校军衔的军官嚷嚷道:
“伯爵,您就再和胡贝老爹说说呗,放我们出去打一次吧,从9月份莫名其妙地开始向后撤退以来,我们还没痛痛快快地打过一场呢,坦克时不时还有人保养,这人再不活动都快生锈了。”
“是啊,又是补充新坦克,又是补充突击炮,我原以为会有大仗打,可左一个撤退,右一个待命,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耐心都磨光了,总算今天有红军坦克旅出现,还没等我们出马就让反坦克炮报销了这么多,再这么下去,我那在13装甲师服役的弟弟可要超过我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说还不行么?就你们着急,我不着急么?”人称“坦克伯爵”,正任16装甲师装甲团第1营营长的海津特-冯-施特拉维茨中校一脸烦躁。其实他特别理解这批小伙子们的求战**,一方面在连战连捷的时候接到了撤退命令,让人很难从思想上转过弯来,别说下面的普通士兵想不通,连他这样的中级军官也很难相通;另一方面也是近两个月没像样的仗打了,以前打仗时老盼着休息,可真要是一闲下来就是2个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能受得了才怪。
不过,虽然刚才在人群中他的话听上去很是斩钉截铁,可那几句话的背后完全是搪塞和敷衍,因为最近他有点怕见胡贝老爹。
胡贝老爹是16装甲师上下对该师师长汉斯-瓦伦丁-胡贝中将的爱称,这位在一战中失去了一条胳膊的装甲兵将领极有性格。拥有十分规律的生活(坚持3小时吃一顿饭以保持体力),才华横溢、思路清晰同时又坚强地维护着传统军人的荣誉与形象,无论是在指挥作战还是日常交流中都保持着严肃表情与一丝不苟的作风,不管什么艰难困苦都难不倒他。他会永远以镇定的神情出现在下属面前,只有在情绪十分激烈的当口才会挥舞着那只黑色的人造假手――这是上次大战给他留下的唯一纪念。
施特拉维茨是容克贵族出身,是家族长子且拥有伯爵头衔,他的年龄其实也不算小了,年近5旬。两鬓早已开始斑白,作为上次大战就以骑兵角色参与战事的他经历异常丰富――负过伤,蹲过法国人的大牢,也算是个人物。后来转行当了装甲兵,完全从最基本的车长开始干起,照理这样一个家世显赫、资历深厚的军官应该很快能脱颖而出,可惜他一直改不了自己的性格:一方面桀骜不驯地蔑视上级,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地关爱下属,因此高级军官们提起他很头疼,而下属们却都很喜欢他。所以战争打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中校营长――在平均年轻偏轻的装甲部队中是非常少见的。
两个月无所事事的局面如果按他以前的火爆脾性格老早要跳出来骂人,不过最近他的脾气却收敛了很多,因为前不久胡贝中将去找他训了话,在对方声色俱厉的痛斥下,这个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捣蛋终于被克制住了。
那天胡贝老爹的面色很难看,火气特别大,施特拉维茨敢打赌从来没看到过老爹如此暴怒的情绪,只见对方用假手敲击着桌子骂道:“听说你头脑发昏,居然在谋划政变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设计趁元首来视察将其扣留的方案。”
他吓了一大跳。心虚地说:“哪有?”
“不要狡辩,你以为你那些狐朋狗友进了盖世太保的秘密监狱还能硬挺着不说实话?如果真能像他们宣称的那样坚贞不屈,我倒敬佩他们是英雄,可我见多了什么?到处都是哀求讨饶的。有通过各种关系请求大人物疏通门道希望元首谅解的,还有把责任往其他人身上推的,一堆原形毕露的可怜虫――这里面只有两根硬骨头,一根是特雷斯科夫,一个是施陶芬贝格……至于路德维希-贝克,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糊涂蛋。”胡贝老爹神情严肃。“你居然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智商。”
“可这完全是污蔑啊,我顶天一个中校,虽然挂着伯爵的名头,但又怎么样呢?德国的伯爵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施特拉维茨叫屈道,“再说咱们师您才是最高长官啊,我扣留了元首您一句话就能放了的……”
“斯派达尔已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信不信盖世太保现在就能把他亲笔签押的口供拿出来给你看?”汉斯-斯派达尔时任第五集团军参谋长,是贝克的密友,深刻地卷入到了密谋集团中,而施特拉维茨则是他相中的,可以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人物。
听到斯派达尔这个名字,施特拉维茨的心猛然沉了下来,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最后在胡贝的一再逼问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他和斯派达尔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对话:……如果情况不利需要采取断然行动,则可以考虑在元首进行前线视察之际予以扣留……
“可这当初完全是当笑话来讲的